“我剛給你打電話就想說這事兒來著,老陳他一直不接我電話。”董鏘鏘憂心忡忡地瞅了眼手表,“再過幾分鐘就22點了。我是不是應該報警啊?”
“嗯,咱倆都再打他電話試試。如果都聯係不上,你該報警就報警吧。”老白決斷得很快,“我現在就往回走,說不定路上能看見他。有任何消息咱們隨時聯係。”
“那如果我報警還要先跟雲哥打個招呼麼?”董鏘鏘問道,“如果不告訴她就報警,我怕她有意見。”
“嗯,過了22點如果你還聯係不上他就跟雲哥說一聲後再報警,免得麻煩。”老白吩咐道。
董鏘鏘回到門邊,躡手躡腳地拉開一道門縫,放眼望去,雲哥的門前空空如也,剛才那個人是進屋了還是走了他不得而知。
他在門邊合計了一下,如果剛才進去的是周誌海,那自己確實不便摻和,畢竟他也不知周誌海和雲哥之前的關係到底如何。不過這是棟老房子,牆體的隔音效果差,如果周誌海真的又動了手,那他不用聽牆根兒也能聽到,到時再乾預也為時不晚。當務之急是儘快聯係到老陳,最後一晚他可彆出什麼好歹,雖然他聽說慕尼黑的夜間治安很不錯,但出門在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在董鏘鏘重新聯係老陳時,一隻胖手推開了一層的樓門,推門的人對樓門沒鎖顯得很意外,走進樓門後認真地端詳了半天門鎖,卻沒注意到是因為地麵的石子才讓門沒關緊。
他單手扶著牆壁,晃晃悠悠地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雲哥的貓正躲在樓梯旁的陰影裡衝盹兒,鼻子裡忽然竄入一股濃鬱的酒氣,它雙目猛地睜開,一藍一綠的貓眼在黑暗中爍爍放光。當貓眼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光頭男子的麵孔時,貓敏銳地察覺到了某種危險,一扭身就消失在走廊間的雜物堆中。
光頭男子腳步踉蹌、一搖三晃地走到了雲哥的門前,看起來隨時會摔倒。
來人正是周誌海,他今天在購物村裡賠了錢又挨了打,還不能還手,最後隻能求爺爺告奶奶裝了一晚上的孫子賠不是。
他很委屈,同時非常非常的不爽,所以想找雲哥討個說法。
討個說法的另外一個意思通常就是讓被討者破財消災。
“姓杜……”周誌海伸手去拍門,哪知手剛碰到門,門“吱拗”一聲就開了,他沒料到門會是虛掩的,差點閃著,愣了一秒後,才試探著又推了一下門,然後朝屋內張望。
屋裡沒開燈,周誌海身處的走廊和雲哥的房間說不上哪個更暗,他知道雲哥的這個屋子的總麵積並不小,還有兩個隔間,但此刻他一個人都沒看到,隻聽到裡麵似乎傳出摔打的動靜。
然後他聽到了一記好像是耳光的聲音。
周誌海小心翼翼地穿過門後的開放式廚房,向裡走去,就在他探頭探腦朝其中一個隔間裡張望時,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冷不丁躥起一個黑影。
周誌海始料不及,腿一軟,差點摔倒,急忙往後退了半步,用手撐在旁邊的牆上,定睛觀瞧。
黑影惡狠狠地盯著周誌海,一言不發。
周誌海一瞬間有些神誌恍惚,趕忙轉頭錯開對方的視線,盯著屋內的家具問道:“你……誰?”
黑影凶神惡煞地低聲斥道:“滾!”
周誌海的神誌這時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但依然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杜……杜藍呢?”
黑影沒答複他。
正當周誌海準備問第二遍時,他眼角的餘光掃到沙發處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沒等他反應過來,黑影已經邁步從沙發後走了出來。
周誌海的酒意立刻醒了一半兒,然後他馬上做出一個清醒的動作。
飛快地往門外跑。
他剛跑出門外,迎麵正好撞上董鏘鏘。
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愣。
董鏘鏘給老陳打電話時,聽到樓梯又有動靜,想出去看看時,老陳的電話竟然通了,他剛要說話,哪知對方又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