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我接下來的事非常多。首先這個團兩個人出事,因為這個就得和這邊的領事館還有國內徐銅鷹那邊協調,看怎麼善後,這事不知要折騰多久。另外徐銅鷹之前已經安排了一個二十人的團接在現在這個團後麵,我自己的國內夥伴也給我推活兒,我七月已經推掉了一個團,不能再推了,否則以後就很難再跟彆人處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幾個都會很忙。”老白說完又解釋了一句,“連丁海峰都算上。”
董鏘鏘相信老白不會故意找借口推脫:“最近團這麼多?”
“跟我之前預計的一樣,來歐洲旅遊的人正在穩定上升。如果再這樣下去,就會出現徐銅鷹之前擔心的問題:咱們這邊人手不夠。丁海峰做導遊是個好手,人本分,會開車,綜合素質也不錯,這次碰到蛇頭多虧了他和雷蘭亭都在,要不然還真不好說,我打算把他吸收進旅行社,但就我們幾個肯定不夠,還需要更多新鮮血液。”
董鏘鏘暗想:萬一杜藍補考沒過,倒是可以做專職導遊,就怕她不樂意。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陸杉想學車,但是沒錢。我之前想帶他抓野生豬掙個學車錢,但最近因為謝爾蓋拉這事兒,我也沒工夫帶他,另外我也沒想好要不要這麼做。”
“你不帶他是對的,聽說最近有中國人捕獵野豬出事了。”男廁外傳來人聲,老白立刻把聲音壓了下去。
說話間,男廁的門被人推開,幾個年輕的德國後生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兩人同時閉上嘴,等對方走了董鏘鏘一邊關門一邊問道:“誰出事了知道麼?”他一直在漢諾威反倒沒聽說這事兒。
“聽說是那對兒尚家兄弟裡的一個。”老白歎了口氣,“有人說他們被德國人告非法捕獵抓了,還有人說弟弟被野豬傷了,具體不清楚,但我勸你最近彆再弄這種事,有時間還不如來幫我。”
“真是個流年。”董鏘鏘對尚家兄弟向來無好感,平時也沒什麼交集,聽到對方可能是因為非法捕獵被抓,馬上聯想起自己年初也和雷蘭亭因為這個原因被請到警局喝咖啡的事,“這麼看確實得想其他辦法掙錢了。”
“我雖然沒空幫他找姐,但可以出錢幫他學車。”老白幽幽道,“隻要他學完了給我當司機和導遊就成,期限再議。”
“你出錢?什麼情況?”董鏘鏘確實沒料到老白會有這個提議,“看來白總這次沒少撈啊……”
“其實這事兒是這次出去跟丁海峰聊出來的。他說他當初學車就是東拚西湊找很多人借的錢,上次在意大利就是因為不想丟錢才舍命不舍財的。他考交規跟你我一樣是一次過,但路考折騰了幾次,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弄個學車培訓班。”
“你要開學車培訓班?”
“回來的路上我想的是,佟樂樂,你,我和雷蘭亭可以指導其他語言不好的中國留學生通過筆試和路考,咱們也有車,就是一開始做的時候招生麻煩。但咱們也不急,可以有一搭無一搭的慢慢做。如果學員裡有資質不錯也有意願的,可以簽了當司機,好苗子的再培養成導遊,這樣既有收入,也能解決樂白導遊短缺的麻煩。”
“主意是不錯,可問題是有那麼多人願意學車嗎?”董鏘鏘質疑道,“就算想學車的人多,可學車費對大多數留學生來說都是筆不小的開支,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這個不好說,丁海峰說東德有很多有錢的學生,也不讀書,每天就拿著父母的錢花天酒地的造,裡麵有不少人想學車但德語不過關。我想的是咱們可以麵向全德的中國留學生,慢慢來,一開始可能人不多也無所謂,培訓價格定個中檔價位。現在學車一般小幾千歐,掏個小幾百歐的培訓班應該不是事兒吧?德國駕校的培訓班可沒中文服務,他們也不懂自己租車,還沒老師手把手的中文教學,我覺得有機會。”老白一臉篤定。
“悲觀者往往正確,樂觀者往往成功。”董鏘鏘把手搭在老白肩上,鼓勵道,“彆想那麼多,乾吧!”
“反正現在也不指著這個吃飯,走一步算一步吧。隻不過旅行社好像不允許做這種培訓,下周我讓樂樂去工商局問問,看能不能做公司經營範圍的增項,如果不行那就注冊一個新公司專門做這個。”
“白總的生意越鋪越大,可喜可賀啊……”眼見老白手裡的正事一件接著一件,董鏘鏘既羨慕又歡喜,心裡打定主意,回頭一定把退股的錢都還給老白,讓他做好培訓這事,墊資需要本金厚。
“什麼白總,彆扯淡,這事兒我本來是想拉著你一起做的。”老白一臉黯然地描了一句。
董鏘鏘咧嘴苦笑,他心裡又何嘗不想跟這些朋友一起做事?尤其是他馬上就麵臨失學,多份工作就多個收入。
說話間,男廁裡的輕音樂戛然而止,再響起時,已應景地變成憂傷的藍調爵士樂。
就在這時,男廁門上方的鈴鐺“叮鈴”一響,雷蘭亭推門從外麵走了進來,腦袋卻望向後方:“老丁,你這打架不要命的做派跟老董簡直一模一樣……”
話剛說到這,他已察覺到男廁裡有人,下意識地轉過腦袋,就看到兩雙正盯著自己的眼睛,卻是董鏘鏘和老白,不由愣在原地。
跟在他後麵的人對他的突然停下始料不及,一下撞到他的背上:“哎……”
“你倆……乾嘛呢?”雷蘭亭用手指了指兩人,一臉不解,“背著我們說悄悄話?”
“哎,是白哥和董哥啊,我們還等著你們喝呢……”丁海峰不像雷蘭亭那麼敏感,說完便走進最近的一個格間裡放水。
“那對兒情侶就彆寫了,其他的儘量生動曲折,讓讀者有代入感。”老白交代完,轉身離開男廁。
雷蘭亭疑惑地盯著他的背影,一臉不相信地問身後的董鏘鏘:“這麼半天你倆就一直貓這兒說這個?”
董鏘鏘笑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兜裡的手機解圍似的響了。他朝雷蘭亭擺了擺手,也走了出去,把一腦門子官司的雷蘭亭留在了男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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