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目光落在了程術的身上:“程道友,你來說說,半年培育出三階靈雞,可以麼?”
“絕對不可能!”
程術斬釘截鐵道。
哪怕他培育靈雞的本事裡摻了不少的水,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三階和二階是完全不同的領域,想要將一隻二階極品的靈雞培育到三階,難度不亞於一個普通的三靈根築基修士,修煉到金丹境。
幾乎都是萬中無一的可能。
光是各種靈材、靈藥的配置、調整,就需要大量的時間嘗試。
短短半年,絕無可能!
所以哪怕他十分心虛,這個時候卻是從未有過的理直氣壯、鎮定自信。
陸元生聞言笑了笑,忽然站起身來,竟如凡間武夫一般,猛然抄起了石台上的玄鐵棋盤,轟然朝一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程術砸去!
程術睜著眼睛,一臉茫然,壓根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玄鐵棋盤便已經重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金丹法力壓製之下,幾乎沒幾下,程術便如凡人一般,生生被砸得沒了聲息。
“嘭!”
玄鐵棋盤被丟在了地上。
碎石崩濺。
“呼——”
陸元生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旋即輕輕理了理衣袖,將鬢角的一縷發髻彆在耳後。
忍不住又啐了一口唾沫在程術的身上,全無半點金丹真人的氣度矜持。
他旋即轉過頭,看到一臉呆滯的王魃,臉上頓時重新掛起了和善的笑容,輕聲道:
“嗬嗬,彆怕,這家夥暗中把教內的秘密都告訴給了東聖宗餘孽,讓我教損失慘重,影響太壞太壞了,還以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不得不親自手刃了他。”
“不過,你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天門教的事情,對吧?所以,你放心好了。”
語氣極為違和的和善親近,隻是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在‘放心’這兩個字上,讀得很重。
而王魃早在之前陸元生暴起殺人的時候,便已經懵了。
目光掃過程術已經完全看不出麵目、血肉模糊的頭顱時,隻覺得口舌乾燥,後背發寒。
對於這個陸元生,他真的是完全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其所思所行,完全與正常人迥異。
剛才還好好地說著話,結果忽然就暴起殺人,而且還是用一種極為屈辱的方式,生生將一位築基修士捶殺!
理由很合理。
可出手的時機、方式,卻都透露著詭異。
這種捉摸不定、喜怒無常的風格,恰是王魃最不願意接觸的類型。
但沒奈何,他已經遇上了。
而陸元生殺了程術,卻又笑眯眯地回到了石凳上。
抬手一揮,將一座石凳送到了王魃的後麵。
“坐,這兒有金虹駐地那邊上供的靈果,要來兩個嗎?”
陸元生笑著將果盤推到了王魃麵前。
王魃隻覺得兩難無比。
拿了,怕陸元生以不分尊卑為由,直接動手殺了他。
可不拿,又怕陸元生以違逆為由,照樣動手。
心中念頭飛快閃動,王魃隱隱想到了什麼,一咬牙,抬手道:
“晚輩愚鈍,懇請長老明示!但有指示,晚輩莫敢不從!”
陸元生笑著拿起了一顆靈果,輕輕咬了一口,汁水四溢。
然而他卻‘呸’地將之吐了出來。
俊秀的臉上,充滿了嫌棄。
目光並沒有看向王魃,而是打量著手中的靈果。
似乎靈果上蘊藏了何等的天地奧妙一般。
“我曾經讓你九年內培育出三階靈雞,不過現在變了,要半年。”
“所以還是那個問題,半年之內,培育出三階靈雞……可以做到嗎?”
陸元生幽幽道。
然而聽到這句話,王魃心中卻瞬間鬆了一口氣。
果然!
他猜對了!
這個陸元生,多半是怕自己不儘力培育靈雞,所以故意在他麵前演了這一出殺雞儆猴的好戲。
而一旦清楚了對方的目的,王魃也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陸元生方才的種種作態,恐怕也都隻為了眼前的這一句話。
王魃的心中無數念頭流轉,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遲疑的神色,旋即一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