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的身影便落在了他的麵前。
邵陽子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對麵。
虛空之中,一座宮殿緩緩露出了真容。
宮殿殿簷前,掛著一方門匾。
上書‘太和’二字。
旋即從中走出了幾道身影。
很快,一位身著月白道袍的修士,也從宮殿內走了出來。
“荀師弟也出關了啊。”
看到那月白道袍修士,邵陽子微微頷首,轉身回到了純陽宮內。
一炷香後。
純陽宮內,再度熙攘起來。
數百位元嬰修士濟濟一堂。
“咦,禦獸部部長人呢?”
“還有老胡也不在。”
有些人環顧四周,很快便發現少了幾人。
“都在西海國沒回來呢。”
人群中,一個膚色微黑的老農開口道。
“齊晏去了西海國?”
“老馬,你怎麼知道的?”
老農隨意道:“我也去的,不過靈植部事情多,辦完事我就趕緊先回來了,他們在那收獲不小,所以都不肯回來。”
老農的話頓時引起了周圍修士的興趣。
“哦?收獲?快快細說。”
“西海國那邊能有什麼收獲?被三洲都糟蹋得不成樣子了,老馬你誇大了吧?”
“去了就知道了,你問我,我又沒有動手。”
老農不在意道。
他的態度頓時引來了不少元嬰修士的酸意:
“這倒是,老馬你們靈植部每天過手不知道多少珍貴靈植,就算是有什麼收獲,估計也不放在眼裡。”
老農頓時一瞪眼:“你怎麼不說我們忙得累死累活的呢!”
周圍人頓時調侃道:
“雖然累,但是不得不說,靈植部確實很肥。”
“建議靈植部單獨成立第六司,按照草類、木類、花類等等繼續細分為部,咱也想撈個部長當當。”
老農瞪了一眼:
“你滾犢子吧你,養個靈草都能養死的人,讓你當靈植部的執事你都當不了。”
正笑罵打鬨閒聊著。
殿內,卻是傳來了邵陽子溫和的聲音:
“諸位,今日詔諸位前來,卻是有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殿內原本還有些喧鬨,瞬間便安靜下來。
邵陽子環顧麵前烏泱泱的元嬰修士們,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欣慰,旋即正色道:
“此事,關乎我宗上下數十萬人之存亡,亦關乎諸位道途。”
不遠處,二長老荀服君聽到這話,餘光掃過身旁的黑衣青年,不由得微微皺眉。
隻是卻還是強忍著不再多言,隻是繼續聽著邵陽子的話。
“……不久之前,在西海國海外,八重海的位置,發現了一道眼子,與其他所知眼子都不相同,我等猜測,恐怕極有可能與大洪水源頭的那個眼子是同等存在。”
此話一出。
宮殿之內,頓時響起了諸位修士震驚的呼聲。
不遠處的荀服君亦麵色一凝,忍不住看向旁邊的黑衣青年,傳音道:
“三長老,你也知道這件事?”
黑衣青年任霄輕輕頷首:
“前兩日我和宗主去看過。”
“怎麼樣?”
荀服君微有些迫切地問道。
黑衣青年微微搖頭,麵色沉重,卻沒有說話。
荀服君見此,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他是知道這位任師弟能耐的。
連他都這般作態,恐怕這個什麼真實膜眼,還真有可能是與大洪水源頭一般的存在。
邵陽子靜靜等待著修士們漸漸從震驚中緩和了下來,這才開口道:
“一直以來,天地雖然日漸衰微,可大晉卻也勉強獨善其身,咱們萬象宗身居其中,也能得一時之安穩,可如今情形,卻也由不得咱們再鬆懈下去了。”
“一旦此膜眼壯大,風臨洲與其距離之近,毫無疑問會是第一個遭劫之地,西陀洲等三洲之舊事,當又會在大晉重現。”
“故而,我欲前往此處膜眼,將之鎮壓。”
聽到這裡,殿內修士們頓時屏氣。
而一旁的荀服君卻忍不住開口道:
“宗主此舉欠妥。”
“此非我萬象宗一家之事!何以隻有宗主你孤身犯險?不如聯手長生宗、原始魔宗、遊仙觀、秦氏,甚至是齊、楚二國皇族,以及東南香火道,舉一洲之力,說不定能有解決之辦法。”
聽到荀服君的話,身旁黑衣修士卻不由得搖頭:
“二長老恐怕不知道,這道真實膜眼與那大洪水不同,其中流出的,卻是元磁之力……原始魔宗的那些魔道修士,大多並不畏懼元磁,且香火道修士隻在乎人間香火,也未必會在意。”
荀服君聞言,麵色不由得微沉:
“縱是如此,長生宗與遊仙觀、秦氏總不能袖手旁觀……”
“二長老所言也有道理。”
邵陽子卻淡笑著打斷道:“我會親去拜訪他們,不過……”
他正色道:
“以三洲之力,尚未能解決大洪水之事,咱們想要解決這處膜眼,成功與否,也未可知。”
“不能全然將希望寄托在這個上。”
“故而,我欲集舉宗之力,造一艘能容納我宗數十萬人的渡災寶筏,若是事有不成,也算有一個退路。”
一旁的荀服君聽到這,忍不住看了眼邵陽子,終於隱隱恍然。
身為二長老,地位僅在宗主、大長老之下。
自是清楚很多隱秘的東西。
之前所知信息不全,這才有了誤會,如今聽到邵陽子的安排,卻瞬間明白了什麼,頓時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