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服麵無表情地駕馭著飛行法器,體內元嬰之側,傳出了一道幸災樂禍的妖異聲音。
“不一直都是這樣麼。”
申服平靜地回道。
“嗬嗬,我還以為你結嬰了之後,他們對你的態度會有些變化。”
妖異聲音笑嘻嘻道。
“無所謂,所謂的九個聖子,本便互不信任,不,準確的說,這些魔修們本來就彼此提防,即便原始魔宗那麼大的宗門,也是如此。”
申服依舊平靜。
這些年的經曆,讓他早已看清了魔修的本質。
上上下下,皆是如此。
或許有本性不壞之人。
但是在魔宗的大染缸中,也早已沾滿了無辜者的血腥。
最終在自我懷疑和修行提升的誘惑中,不斷沉淪。
即便是他,為了不被懷疑,也不得不接受著那位‘老師’為他尋求的一次次血祀和大量的修行資源。
如此,他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更進一步,破入元嬰之中。
隻是,修行越高,距離被‘老師’吃掉的那一天,也就越近。
他的心中,也越發充滿了緊迫感。
好在由於三洲主力修士皆在大燕這邊,不斷緊逼之下,便是原始魔宗也有些吃力。
身為大長老的‘老師’,更是不得不督戰在前。
無暇顧及他的事情。
他也趁著這個難得的時機,剛剛突破了元嬰,便立刻前往北海,尋找‘萬年玄冰靈髓’,以求完全治愈好藏在自己身上的薑老魔。
再想辦法解除掉‘老師’在他身上布置下的暗手。
從而逃出‘老師’的掌控。
計劃如此。
隻是由於大燕北部幾乎淪陷,所以他不得不繞遠從廣靈國前往。
結果沒想到的是,半路上卻遇到了閻真一三人。
他本不想與這些人有什麼牽扯,卻還是被邊不讓半拉半扯地拉了進來,一起去尋其丟失的一株四階極品靈植。
且似乎也在北海,與他的目的地也算是同路。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其允諾的好處讓他動了心。
“碧玉火桐之樹汁,服之有延年益壽之能……聽師兄說,他修行的功法太過複雜,便是那位姚前輩也耗費了不少延壽寶物才好不容易練成,倒是可以給師兄和步蟬都準備一些。”
“不過……也要提防被這些人當成炮灰,尤其是龔希音,此人這般張揚,顯然是有所依仗,若是事有不諧,便即立刻離開,‘老師’留在我身上的手段,眼下倒是可以保護我。”
申服目不斜視,心中卻是早已將前前後後的得失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險都已經衡量了一遍。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早不是昔日那個莽撞的年輕修士了。
真要還是那般天真,也活不到今日。
“邊師兄,還有多久啊?”
飛了一陣子,眾人身上的葉子光亮微微黯淡,前方的風雪也愈發驚人。
即便有碧玉火桐的葉子護持,眾人也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龔希音忍不住問道。
便是閻真一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邊不讓許諾的好處不少,可若是太過危險,他自是不可能再去的。
“快了快了。”
邊不讓連忙道。
又趕緊閉目仔細感受了一番,隨後臉上微微帶著一絲喜色,指著遠處隱隱能夠看到的一抹黑點:
“就在那!”
……
“鎖神鈴動了?”
“是翻明?”
“真是巧了,它也在北海洲?”
感受著中丹田中微微晃動的鎖神鈴,王魃不由得有些訝異。
十餘年前,在森國木森島之時,翻明趁亂僥幸逃脫。
否則隻是稍晚一步,說不定就能被長生宗的化神長老張鬆年抓住。
當時他雖然遺憾,倒也並未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翻明這等天生神獸偉力自成,豈是他一個金丹修士能夠覬覦的。
所以他的心態倒是十分平和。
不想時隔十餘年,雙方竟還能在這孤懸海外的北海洲中相遇,卻也說明了彼此的緣分未儘。
想到這裡,王魃不由得有些期待了起來。
說話間。
英郃已經駕馭著鐵船越過了一片擋在前麵的冰川,果然就在長滿了青草的通道邊上,看到了一艘模樣略有些老舊,但規格卻大了不少的船隻。
船隻上,還立著一位毫不遮掩地散發著元嬰氣息的中年修士。
察覺到動靜,他頓時朝王魃等人看來。
目光掃過王魃以及其他的金丹散修,在看到英郃之際,他的臉上微露異色,隨即遙遙拱手,算是見禮。
英郃微微頷首,遙聲道:
“怎地不見閻聖子?”
那中年修士恭聲道:
“我家主人和其他三位聖子有要事在身。”
英郃目光掃過船隻,笑了笑,也沒有揭穿對方的話,淡聲道:
“那倒是可惜了,還想與貴主人稍敘一番。”
中年修士不卑不亢道:
“待主人忙完,在下必定會稟報。”
英郃點點頭,也不廢話,駕馭著鐵船,越過了這艘船隻,旋即便往遠處飛去。
走遠之後,英郃才對王魃出聲道:
“看來他們應該是已經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