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榮振沉思道:“你們確實燒的是真賬本和戶口簿嗎?”
“確定,上麵的簽名和手章確實都是我們自己寫的蓋的。”
風在勇說道:“那林郡守的就是假的,隻是他們是怎麼不知不覺放進去的。”
“這不是重點。”朱榮振低聲說道:“你倆上去,就說那戶口簿是假的,有人模仿你們的字跡。”
“是。”
接著北川縣縣令高聲道:“謝將軍,我是北川縣縣令,我看看戶口簿就知道真假了。”
另一人說道:“我是夏弘縣的縣令,我也要確認一下。”
謝雲芳點點頭,“你倆來看看。”
兩人走進校場,來到案台前拿起戶口簿看了看,俱都搖頭。
“這戶口簿是假的!”北川縣縣令說道。
“你確定?”謝雲芳疑惑說道:“我怎麼看的字跡一樣呢?”
“謝將軍,我們自己的字還能不知道?這戶口簿肯定是假的。”
楊巡查說道:“如此說來,林郡守手中的戶口簿確定是假的了,林郡守,你不該解釋一下嗎?這假的戶口簿是哪裡來的?”
“楊巡查,是真是假我們可以驗證一下。”林風說道:
“怎麼驗證?”
林風說道:“很簡單,隻要查一下戶口簿的人是不是對的上就是了。”
謝雲芳點頭道:“有道理。”
她分彆打開兩個戶口簿,仔細的看了看,“第一張的戶口名單中,這個戶口簿有一戶人家寫了兩個人,而林郡守手上的戶口簿中卻寫了三個人……”
她高聲道:“在場的百姓有名叫孫岱的人嗎?”
“謝將軍……我就是孫岱……”一個麵容憔悴的男子顫顫巍巍的走出人群說道。
“你家裡有幾口人?”
“兩個人,妻子和我。”
察將軍哈哈笑道:“林郡守,你的法子真不錯,確實立刻驗證出你手中的戶口簿是假的了!”
“不過……我其實還有一個兒子……”
察將軍下巴差點沒閃歪了。
謝雲芳說道:“那你剛才為何說有兩口人!”
孫岱老淚縱橫,“我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年了,所以我覺得很可能找不到他了,現在隻有我和媳婦兩人了,我媳婦因為想念兒子,現在也已經病倒在床……”
“當時報官了嗎?”謝雲芳問道。
“報了,官府說幫我們找,可找了一年也沒有消息。”
林風看向北川縣縣令,“你們到底找了沒有?”
“找了,可真沒有找到啊。”
“沒找到就不能確認是死亡是不是?”林風問道。
“是。”
“不能確認死亡,他們家的戶口是不是應該還是三個人?”
“這……”
“說話!”林風厲聲喝道。
北川縣縣令嚇得一哆嗦,“是……是大人……”
林風站起身來,走到北川縣縣令麵前,“那這本你認為是真的戶口簿的戶口中,為何寫的是兩個人?”
“我……可能是戶籍司的人一時糊塗弄錯了……”北川縣令抹著冷汗說道。
“弄錯了?”林風對謝雲芳說道:“謝將軍,你再找一個對不上來的。”
謝雲芳隨便翻了一頁,然後兩個戶口簿對了對,“在場百姓中有沒有名叫李峰的戶主?”
“謝將軍,是我……!”校場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一個衣衫襤褸的農民從校場外擠了進來,低頭顫抖道:“我是李峰,夏弘縣留業村的人。”
“你家裡幾口人?”
“兩口,我和女兒兩人,我老伴十年前就死了。”
謝雲芳說道:“可這本戶口簿上隻寫了你一口人。”
“我……我女兒也失蹤了。”
“怎麼回事?”
李峰歎道:“兩年前,她采了一些蘑菇說是去夏弘縣城賣,結果就一直沒有回來。”
“報官了嗎?”
“報了,可鎮裡的巡司府一直沒有找到,後來我就去了縣裡報官,縣府衙門至今沒有找到……”
謝雲芳看著林風的那本戶口簿,對李峰說道:“你女兒是叫李春華吧?”
“是的,謝將軍。”
“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是十八歲了吧。”
“沒錯,兩年前她失蹤的時候是十六歲。”
謝雲芳冷冷看向夏弘縣縣令,“既是沒找到,戶口簿上就應該還是兩個人,而現在卻成了一個,既然他女兒沒死,為何把她的名字劃去了?!”
夏弘縣縣令嚇得低頭不語。
謝雲芳高聲道:“林郡守的這個戶口簿上寫著兩個人,上麵不但有她女兒的戶口,而且生辰名字也跟李峰說的一樣,所以說林郡守這個戶口簿才是真的!”
“嗷……”
百姓們俱都歡呼起來。
林風對謝雲芳抱拳道:“謝將軍,請坐。”
謝雲芳微微一笑,坐回了位子。
林風說道:“前兩日有個屬下去東南海岸海上巡邏之時,從大海裡救了一個人,今日讓他來講講在他身上發生的故事。”
林風一擺手,一個衙役帶著一個男子走進了校場。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林風說道:“二狗,大膽說,有本官在這裡給你撐腰。”
二狗點點頭,“我……我是東海岸漁村的人,一年前我打了魚來北川縣城賣,那日……其實買賣還不錯,魚都賣光了,本想回家時,幾個人圍住了我,為首之人正是他!”
二狗指著牛衝說道:“就是牛衝,他帶著幾個人說要收我的保護費,把我的錢全部搶走不說,還把我打暈了過去,結果我一醒來,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船上。
那船上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年輕男子,他們有的是欠了朱家賭坊的錢,有的是惹了風家或者明家,還有人因為窮沒交上稅,都是被人打暈後弄到船上的。
那船後來開到了一個海島上,海島上有很多惡人,一開始的幾日他們把我們趕到海中練習遊水和憋氣,也不管我們會不會水,淹死就淹死了,那條船上去的人隻是幾日的訓練遊水憋氣就死了一大半。
像我們活下來的就送往島上的采珠場,每日讓我們坐船去海上,然後下海采集珍珠,而且每人每日必須要采到一定量的珍珠才能吃飯。否則回去就會遭到他們毒打,並且不給飯吃,還讓他們在水裡練習一夜憋氣,每日因為各種懲罰也死了不少人。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我本是漁民,深諳水性,於是有一次我下海時想辦法逃了出去,但是距離海岸太遠,我實在支撐不住之時,幸好郡守大人的巡邏船經過救了我。”
林風問道:“二狗,那個采珠場是誰家的?”
“是明家的采珠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