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感覺,蕭先生好像是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能夠教給學生多少,就教多少。
而在書堂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孩子們臉上那因為最後一堂課的興高采烈,也是逐漸消失。
好像在他們那小小年紀的臉上,帶著彆樣的小小憂愁。
這小小的憂愁,是因為那小小的不舍。
正午,其實已經下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醒蕭先生。
直到門外,站著一些人。
“蕭先生......”
書堂之外,魏公公手捧著聖旨,身旁的兩人各自捧著一個木盤,木盤上蓋著紅布。
蕭墨池沒有理會,繼續講課。
“蕭先生......”魏公公再次喊道,麵色有些為難,“下課了......”
蕭墨池看了魏公公一眼,魏公公低著頭,愈發恭敬,不敢多言。
蕭先生收回視線,緩緩合上書本,微笑地看著書堂內相處了一年之久的小小學生:
“今天是我們最後的一節課,這一節課之後,我們知行學堂,就解散了,大家以後也就不用那麼早起地來上課了。
而先生我,也要去麵對朝堂之上的各種醃臟事了。”
很多學生不知道蕭先生所說的“朝堂之上的各種醃臟事”是什麼意思。
但是有不少學生已經是紅了眼眶。
蕭先生麵帶柔和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們出身顯貴,一出生,就擁有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但是先生希望,你們能夠不以自己的‘擁有’而驕縱,而是以自己的‘擁有’而謹慎。
你們之中的人,有不少天資聰穎之人,有不少人以後將會邁入朝堂,
進入朝堂之後,你們會身不由己,你們會動搖初心。
甚至,你們會見到我,因為政見不合,因為利益之爭,站在我的對立之麵。
但是,先生希望你們與先生對抗,為的是讓天下黎明百姓更好,為的是證明——先生,你錯了......”
“先生......哇哇哇......我舍不得先生......”一個小女孩“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先生,我們還想再上先生的課。”另一個小男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先生不要走......”
“先生,我讓爹爹跟陛下說,讓您再教我們好不好......”
書堂內,隨著第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其他小孩子皆是不舍地哭了起來。
就連最不喜歡上課的秦清婉都拉著許銘的肩膀,紅著眼睛,強忍著眼淚。
蕭墨池笑了笑,走下講台,往著魏公公的方向走去。
魏公公此時才是反應了過來,捧起聖旨攤開,公鴨嗓於書堂傳蕩:
“聖皇旨,白鹿書院書生蕭墨池,為人好學,於白鹿書院得‘君子’之名,博學多才,才德兼備,朕心往已久。
墨池求“一個學堂,一些稚童,當一個教書先生”一載,朕已履汝意。
而今時期已至。
封蕭墨池京兆尹、兼任太子少師,賜爵文墨侯,賞玉腰帶,掛行天牌,可自由出入皇宮,無需奏請。
旨止。”
蕭墨池深深呼出一口氣,作揖一禮:
“臣蕭墨池,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