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武國有幾個書生,在齊國都有一定的小名氣。
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比不過我齊國?
“你們這些大人們作詩倒是來了興致。”蕭墨池笑了笑,“在場還有幾個小輩呢?怎麼,你們就要讓人家一直吃菜嗎?”
方景春明白了蕭墨池的意思,也是笑了笑,剛好,方景春也正有此意:“既然墨池你都這麼說了,那鐘河,你就看看,能不能作一首,要求不高,隻要不讓彆人取笑就好。”
那個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恃才傲物”、“除我之外所有人皆是垃圾”的少年站起身:“那鐘河便是獻醜了。”
鐘河看著禮部尚書之子,想了一想,嘴角便是微微勾起,許銘竟然品出了歪嘴龍王的意味。
鐘河走出了自己的席位,背負著雙手,在中間走來走去,那感覺好像是所有燭光都在自己的身上:
“周遊四海意飛揚,流水高山共遠翔。
月下清風拂麵過,花間美酒醉心芳。
雲煙繚繞青山遠,霧靄朦朧綠水長。
此去經年無彆意,唯留詩韻滿乾坤。”
當鐘河念出這一首詩的時候,眾人微微細品,無論是齊國人還是武國人,對於鐘河皆是流露出一種“此子以後在文壇必成大名”的眼光。
方景春滿意地繼續摸著自己的胡子。
這一次來拜訪武國,並不是隻是來拜訪武國。
方景春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周遊其他王朝,一是讓這些年輕的書生官員們“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二是為他們兩個小家夥揚名。
當然,這名聲,是要靠他們自己的才華打出來的。
今天,鐘河沒有讓自己失望。
“周流,人家送伱一首詩,你當該作一首詩還給人家。”蕭墨池微笑地看著周流。
周流起身,作揖一禮,禮儀規整,沒有絲毫的瑕疵:“理當如此。”
周流看著鐘河空位桌前那寫著名字的木牌,細細思索後,開口道:
“鐘聲遠播古刹前,河水悠悠映碧天。
綠樹成蔭遮小徑,紅花爛漫綴山巔。
風輕雲淡心神爽,月朗星明夜色鮮。
此地清幽宜避世,何須更問幾時還。”
一首詩罷,其他人對於周流的目光也是帶著驚訝,稍許一會兒反應過來,由武國人群中先是響起叫好聲,其他人則是跟著鼓掌。
雖然周流這一首詩相比於鐘河在意境方麵有所不足,但也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作品了。
這個周流是武國小輩中的領軍人物,最年輕的舉人,那鐘河就不是了嗎?
單單從這一首詩來看,兩國小輩領軍人物的文采,差距並不是那麼的遠。
武國最近這運氣,難不成又出了一個蕭墨池一般的人物?
“龐達......”蕭墨池輕輕呼喊著許龐達的名字。
許龐達連忙站起身,對著蕭墨池作揖一禮:“先生......”
“你作為我武都案首,可否要作一首詩,獻給辭辭姑娘?”蕭墨池笑著說道,語氣溫柔。
而就當蕭墨池話語剛落,所有人皆是看向了許龐達,不由為許龐達感到擔心。
為朱辭辭作詩倒是沒什麼。
可對方是天生文膽,才華很有可能還要在那一個鐘河之上。
若是朱辭辭回了一首詩,兩者一對比,許龐達很有可能就像那烈日之下的螢火蟲。
那點點的光芒,隻能夠作為少女的陪襯罷了......
一旦有人提起今日之事,想到的皆是朱辭辭的名聲,至於許龐達,不過是一個背景板罷了......
許龐達麵露難色。
這並不是說許龐達擔心自己以後淪為背景板,所以不敢作詩了。
而是許龐達根本就做不出來......
對於許龐達來說,作詩一直都是他的弱項。
許龐達最擅長的是駢文,但是自己不能以她的名字寫一篇駢文吧,一時半會兒的,自己也寫不出來啊......
看著許龐達為難的模樣,眾人都替許龐達感覺到尷尬。
許銘也是很無奈。
蕭先生叫你,你那麼快就站起來乾嘛?
我這還怎麼在耳邊偷偷幫你?
“先生。”
就在此時,那個名為陳南霜的書生站了起來。
“在下之前去清水學堂的張老先生那裡做客,聽張老先生說,許府有兩位聰慧的小友,一位是龐達小友,擅長駢文,另一位極其擅長詩詞,不知可否讓那位小友前來?”
“哦?”方景春也是有些吃驚,“能夠得到張鹿那老小子誇獎的人,倒是罕見,墨池你怎麼不讓他來宴會見一見?”
蕭墨池拱手一禮:“方老先生,他因為身份原因,並不能夠入座的......”
“身份?什麼身份?”方景春問道。
蕭墨池麵露難色:“他是許國府五夫人之子。”
“......”
蕭墨池話語剛落,所有人皆是陷入沉默。
許國府五夫人之子。
也就是說,是一個庶子?
在齊國,庶子並沒有什麼,雖然比不過嫡子,但地位也很高,甚至都有一定繼承家業的權利、
可是在武國就不同了,庶子地位太低了。
“無妨。”方景春搖了搖頭,“按照貴國規矩,四方館乃屬於客國國土,按照客國規矩行事,墨池你將那位小友叫來便是,也不算壞了武國規矩,否則墨池你這麼說,老夫我實在心癢啊。”
對於這麼一個庶子,方景春確實是比較好奇的,但是也沒有好奇到非見不可。
隻不過蕭墨池提出來了,那自己就必須要見了。
否則的話,今日之事傳出去,則就變成了“兩國宴會鬥詩,齊國並未全贏,因為連張老先生都讚賞的那個孩童沒來”。
這一場宴會,都將會為那個孩子造勢,甚至一定程度上,齊國將會淪為對方的背景板。
“等等......”
突然之間,方景春心神一凝,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不會吧。
難不成這個小子......
“既然方老先生都這麼說了,那墨池再不通情,便不達理了。”
就當方景春心中感覺明白了一切時,蕭墨池微笑地看向了許龐達的方向。
“許銘小友,請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