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看了眼蒙在被子裡的白萱萱。
她眉頭淺淺蹙起,搭在他胸膛上的手指還蜷了蜷,粉唇微張,用很小的聲音嘟囔:“老公,我害怕。”
似乎在做什麼可怕的夢。
看著緊緊擁著他腰背的女人,骨子裡對弱者的天然保護欲似乎被喚醒,他慢慢收攏了胳膊。
給足她安全感。
沒得到回應,沈雯有些焦躁,她已經醞釀了一肚子白萱萱的壞話等著給傅恒上眼藥。
這會讓她回去,絕不可能。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她站在走廊風口,被凍得渾身打顫。
印象裡傅恒總是醒得特彆早。
因為她經常天一亮跑去喊他幫忙,他從來沒有拒絕。
怎麼今天這麼能睡?
不過是肚子開道口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竟然敢不理她!
背信棄義!
說好的要好好照顧她,結果,就這?
看了下時間,她忍不住又敲了敲門:“傅團長,你應該醒了吧?”
“你不說話我就進來嘍。”
傅恒第一次發現沈雯沒什麼眼力見。
他本身就是很厭蠢的一個人,看到沈雯進來,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沈雯沒發現男人眼裡的不悅,隻當他是生病心情不好。
她笑嘻嘻地拿出水果擺在床頭,有些埋怨地說:“傅團長,你醒了怎麼不喊我進來,我以為你在睡覺,都不好意思打擾。”
她自顧自挑了個蘋果:“傅團長,你吃不吃蘋果,我給你削。”
男人臉色有些僵硬:“不吃。”
沈雯擺出甜美的笑:“不客氣,我給你削個最大的。”
她沒注意到男人的黑臉,聲音一句比一句大:“傅團長,你彆怪我給你打小報告,我就是覺得做人得本分,看不慣你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
“白萱萱丟下孩子去找薛俊平,你知道嗎?”
“你一出事我就跑去告訴她了,結果她不僅不著急,還跑去和薛俊平約會。”
“還把人給打了,把他打得頭破血流,可嚇人了。”
“我走之前去她家看了,她帶著孩子跑了,肯定是怕和他偷情的事情敗露,才躲了起來。”
“這不是給你戴綠帽嗎?”
……
傅恒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第一次覺得她很煩,還滿嘴瞎話。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到底是想說萱萱找男人,還是想說萱萱打流氓?
簡直是把他當傻子糊弄。
他聲音淡淡:“彆說了。”
沈雯很是心疼地看著他:“傅團長,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萱萱和我一起長大,我還不了解她嗎?看著斯斯文文,實際上心眼活著呢。”
“她肯定是知道了你不帶她回首都,所以急著找下家。”
躲在被子裡的白萱萱五雷轟頂。
搞了半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回首都不帶她,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原來不是因為她被冤枉的那些事,而是彆人一開始就不想帶她。
她竟還傻傻以為,是那些誤會,才讓男人對她生了無法抹去的芥蒂。
以為沒有那些誤會,男人就會帶她回首都,就會和她白頭偕老。
藏在心裡四十年的心結被打開,她的世界瞬間崩塌。
淚水翻湧,她不自覺攥緊抓著男人衣服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