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震驚了。
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眼光高明之人。
不是?
陸文昭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適合乾這個事兒的?
那沈煉也比我靠譜吧?
陸文昭此時眼睛微眯,他有著自己的考慮。
如今身邊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了,信王那邊的兵馬因為北齋案的影響,現在已經不適合再出現在外界,不然被有心人發現戳到魏忠賢那邊,必將會是滅頂之災。
如今郭真那邊由信王負責已經是很大的冒險了,北鎮撫司這邊他必須完美的解決。
《寶船監造紀要》意味著郭真就是寶船出問題的罪魁禍首,而郭真與東林黨北齋的聯係,等於表明了皇上落水就是東林黨人之謀,兩者皆不可廢。
相比之下,郭真本人此時都沒有這份兒紀要重要,畢竟郭真自己若是敢告密,那第一個死的就是郭真自己。
陸文昭清楚如今已經到了最後一哆嗦的時候了,但偏偏最應該求穩的階段他卻得再冒一次險。
去案牘庫毀《寶船監造紀要》的任務必須由錦衣衛內部的人來,否則常人無法了解案牘庫方位,並通過北鎮撫司層層設置的關卡。
救過自己一命、關係尚可,且渾身散發著強者氣息的“武癡”王路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王路已經沉默了很大一會兒,陸文昭等不急了,問道:“可是有什麼顧慮?”
王路打量著陸文昭,令陸文昭心中有些許慌張,好像被什麼猛獸盯上似的。
此時陸文昭意識到,恐怕昨晚的北齋案中,王路又有所突破了。
隻是現在不是祝賀王路以拉近關係的時候,他要的是一個答案。
“可是陸千戶……”
“如今咱們是真正的自己人,叫陸兄即可!”陸文昭打斷王路道。
王路明白,這多餘的話不過是為了讓他為此事賣命而已。
“好,陸兄,其實這件事我不怕去做,可我王路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至少聽過狡兔死走狗烹,信王讓我做了這種事,事成之後萬一直接給我滅口了咋辦?”王路一臉真誠的問道。
陸文昭陡然一愣。
他瞬間想到了自己的師妹。
可是短暫的呆愣之後,陸文昭便開口道:“信王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此事最後如何,我一定會保住你的。”
不管最後到底如何,此時他都得這麼說。
王路也就是給他隱晦的提個醒,不過當原本燒毀案牘庫變成了偷《寶船監造紀要》出來的時候,王路就知道陸文昭此時對信王已經有了戒心了。
“那我就信你一次。”
中午時分,鄭掌班回到陸文昭給他安排的院子,兩個番子立刻上前道:“兩個金瓜已經備好了。”
鄭掌班得意的點點頭,走進屋子裡之後很快就響起了男人的叫聲。
一個時辰之後,鄭掌班走出屋子還擦了擦嘴角,對門口左右的番子笑道:“我說了這錦衣衛就是咱東廠的狗,一個千戶,還他媽是副的,竟然敢不服,現在怎麼著?我說的可有半句假話?嗬嗬!”
鄭掌班離開後,兩個小旗嘴角烏青走了出來,隻是姿勢極像是鴨子。
深夜,鄭掌班在案牘庫周邊巡視。
“魏千歲說過,這寶船意外必然是自己人中出了叛徒,守著案牘庫,叛徒自然會自己跳出來的。”鄭掌班眼中閃過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神態,自信盎然。
忽然一道影子從鄭掌班視線邊緣閃過。
“來了!”鄭掌班冷笑一聲,“真被魏千歲說準了!”
鄭掌班看了一眼正從遠處經過的巡夜校尉,稍一思索,並未叫他們過來,親自跟了上去。
到了牆邊,鄭掌班腳尖一點,單手一攀便從牆頭落下,來到了院子裡麵。
嗡~
正當他縮短身子準備無聲無息的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之時,一道寒光閃過。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