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倫此時換了繡春刀,那把烏金棍實在是太過明顯,所以不能用在這種場合。
“我們現在都算是把命交給了王千戶了,成了我們也能過一過榮華富貴在手的癮,成不了就嗝兒屁。”裴倫嘿嘿笑著說道。
因為帶著蒙麵巾,所以隻能看到笑出了魚尾紋的眼角。
丁白纓默不作聲,仔細觀察著下麵。
裴倫見狀笑道:“放心吧,打不起來的,就是互相彆苗頭,我們往前挪挪。”
丁白纓卻看向裴倫腰間,說道:“他們打不起來,我們幫他們。”
裴倫掏出弩,道:“明白了,難怪王千戶會讓你跟我一起來,腦子還是比我好使。”
裴倫端著弩箭,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東廠和錦衣衛的矛盾由來已久,主要是錦衣衛慣會抄家,這個時候東廠的番子就會上門說一句“見麵分一半”。
因為東廠的強大主要在於皇帝對魏忠賢寵信,錦衣衛這個原本的天子衛隊就被潛移默化交到了魏忠賢手中。
錦衣衛一二把手全都認了魏忠賢做乾爹,錦衣衛自己明白他們是仰仗魏忠賢,但東廠的就覺得自己也是錦衣衛的爹了。
客觀實力和自我認知出現了矛盾,兩邊當然少不了狗咬狗的時候。
東廠如今勢力大,關係盤根錯節,但錦衣衛之中也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
像王路、沈煉都是老爹本來就是百戶了,其他人更是祖宗顯赫。
聽到對方是魏忠賢的外甥,許顯純終於愣了愣,問道:“你是乾爹的外甥?我怎麼沒見過你?”
魏雨冷笑一聲道:“你個瞎了眼的老狗當然沒見過我,我原本是在下麵當官的,但我舅舅非得讓我過來給他幫忙,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腰牌可以給我了?”
說著魏雨伸出手,原本的意思是讓許顯純把腰牌拿來。
結果手剛剛伸出來,一柄弩箭就不知道從哪裡直接射了過來!
這弩箭擦過魏雨的耳朵,猶有餘力,向著許顯純麵門而去。
刷!
許顯純單手一拉,在那個向他彙報有情況的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其一把拉到了身前,並借力往其身後一躲。
手下頓時瞳孔放大,驚恐之色僵硬在臉上,弩箭正巧插進了他的右眼裡!
血漿湧了出來。
許顯純感覺到手中的人一頓,當場便沒了支撐的力量,許顯純一放手便摔倒在地。
他毫不遲疑,立刻躲到了馬旁。
“保護我!”
許顯純大喊一聲,周圍三個錦衣衛立刻圍攏,擋在了他身前。
剩下八個錦衣衛手持繡春刀向前衝殺,帶頭的大喊道:“他們要殺鎮撫使,拿下他們!”
魏雨此時兩股戰戰,伸手往耳朵上一摸,滿手的鮮血。
要不是他有說話搖頭晃腦的習慣,恐怕那一下就能給他腦袋射穿!
與許顯純比起來,魏雨表現簡直不堪入目。
“不,不是我!”魏雨看著對麵衝殺過來,連忙大喊。
然而好巧不巧,一道雷聲閃過,讓他的聲音無人聽到。
而許顯純方才也喊了一聲:“停下!是敵襲!不是東廠!”
兩邊已經廝殺在了一起,雖然魏雨在死亡的鈴聲響起時表現差勁兒,但是當繡春刀迎麵而來的時候,他總歸是反應過來。
側身一躲避過中線,對方收手不及,魏雨直接一刀斬下!
脖子被砍進了一半,錦衣衛的身軀轟然倒塌。
魏雨滿臉冷厲,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但是此時廝殺聲響起,大家都殺紅了眼,誰有空聽他的。
稍一分神就是個死!
魏雨刀功不錯,此時也意識到不對,迎著砍殺的兩個東廠番子和錦衣衛,一刀上挑將他們分開。
錦衣衛剛要還擊,魏雨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是我們乾的!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