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時的湖廣巡撫,是盧象升!他是湖廣巡撫兼任五省總督負責剿匪,身份很複雜。
一般的湖廣巡撫總是駐紮在武昌,不會亂動,但盧象升卻一天到晚帶著兵到處跑。
不久前,盧象升率軍進京勤王去了。
他要是不進京勤王,流寇現在也打不到武昌城下來,隻怕正被他圍困在大彆山裡呢。
盧象升這一走,中原兵力空虛,武昌城裡根本無兵可守,除了一些廢物渣渣衛所兵,就隻有楚王護軍那幾百人,然後就是大量的民團,普通老百姓了。
就憑這些人,勉強守住像武昌這樣的大城還行,想要在鄉間野外與流寇打野戰,那是完全沒得玩,甚至連縣城都不敢去守。
楚王朱華奎有點不滿地嘟噥了一句:“這湖廣巡撫真是個廢物,賊子打到武昌了,他卻不在。”
武昌知府:“盧大人可不是廢物,但他也不會分身術啊。”
朱華奎怒,這小官敢和我唱反調?
他怒瞪了知府一眼。
武昌知府趕緊閉嘴,他可不想被打死。
就在這時候,一個斥候跑回來,大聲報告道:“一支龐大的船隊,和著大量的難民,順著漢江過來了。”
若是光聽到船隊來了,朱華奎也許還會好奇這是哪裡來的船隊。但聽說有大量難民一起,他就以為這船隊也是逃難的商人,或者漁夫,也就不認真細問了:“難民跑來武昌?”
“是的!城外賊軍肆虐,周圍村莊,小鎮裡的居民,全都拖兒帶女,對著武昌過來了。”
武昌知府道:“開城,放難民們進來。”
“不可!”朱華奎立即開口道:“這些難民中間,定有賊人奸細,混於難民之中入城,半夜三更突然打開城門,就會將賊軍入進來了。當初王嘉胤攻破河曲縣城,就是用的這個辦法。”
武昌知府道:“難民中就算混有幾個奸細又有何妨?我們隻要嚴加看管難民,晚上安排好巡邏,自然可以避免奸細作亂。若是為了防範幾個奸細,將數萬老百姓置於流寇屠刀之下,於心何忍?”
朱華奎:“哼!婦人之仁!那些難民死活,與本王何乾?本王憑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救那些廢物?”
武昌知府:“……”
城頭上的民團鄉勇們:“……”
瞬間,整個城牆鴉雀無聲。
知府還想說什麼,朱華奎卻開口道:“來人,把這知府拉下去。”
楚王護軍立即上前,兩個軍官拉著武昌知府,將他推下了城牆,最後還一腳踢在知府屁股上,將他踢得打了幾個滾。左右的衙役趕緊將知府扶起,幫他拍著衣服上的灰……
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這楚王朱華奎和彆的那些親王不一樣。
彆的親王也就是群紈絝,紈絝雖然沒啥用,但也沒大害,偶爾搗蛋也是搗個小蛋。但這朱華奎卻是個大害,是要殺人的,他連湖廣巡撫他都敢殺,殺了之後還沒事。
這麼一鬨,這武昌城就變成朱華奎說了算了。
楚王護軍緊緊地關上了城門,冷眼看著城外——
諸葛王禪、朱存機、朱聿鍵三人率領的後勤隊,帶著大量的難民,終於來到了武昌城外。
武昌城池並不大,也就方圓幾裡的樣子,聳立在漢水與長江交彙之處的江邊,能坐望兩江。
倒也算得上易守難過。
高家村的船隊是不需要入城的,可以從城池旁邊駛過。平時這裡會有朝廷的“操江”水師,管理江上船隻。但現在,操江都躲進武昌城裡了,根本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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