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衛聽瀾沒對陶辰動過手,甚至有意無意的,他在學著像陶辰一樣斯文,甚至更規矩更乖巧。
現在想想,在所有人眼裡,這大概是東施效顰。
所以,去他的討人喜歡。
推他進泳池怎麼了,一個鳩占鵲巢的人,重活一世還客氣的,那是聖父。
他對怒目看著自己的幾個學生道:“這是我家,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麼打一場,要麼,讓讓。”
衛聽瀾很平靜,但他氣場太紮人了,眼底還隱約泛著紅,說是打架,更像是準備殺人。
幾個人一時被鎮住。
衛聽瀾裹著浴巾溜溜達達離開,混亂被拋在身後,他心情挺好的上樓洗澡換衣服。
心情好,身體不得勁。
要是上輩子,發個燒而已,悶頭睡一覺就得了,又不是多金貴。
但是,新的一生呢。
衛聽瀾看著鏡子裡的少年,因為發燒眼角都紅了,反倒唇紅齒白水靈靈的,太嫩了,也太可憐了。
重活一世,怎麼就不金貴呢?
彆人不珍惜他,不愛護他,他自己愛護,狠狠的愛護。
免得陶家人嘰歪,尤其傭人們都覺得他擠占了陶辰的空間,對他也不冷不熱,衛聽瀾現在一隻病虎,懶得掰扯,直接出了門。
彆墅區的代步車送到外頭,他又叫了網約車。
期間手機一直響,陶父、陶母輪番上陣,電話短信都有,想必是被彆墅裡的雞飛狗跳驚動了。
衛聽瀾看著窗外,沒搭理。
司機提醒他:“小帥哥,你手機一直響”
衛聽瀾把手機靜音:“沒事,傳銷。”
可不是傳銷麼,一直說他是陶家的一份子,說會愛他,說會補償他,卻讓他眼睜睜看著待遇的參差。
這些人騙自己,把他帶入戲,好像這樣就彌補了。
彌補他大爺!
衛聽瀾去的最好的私立醫院,下車後腿就一軟,在司機建議他通知家長時笑笑:“沒家長,車禍,倆人一塊兒走的。”
記憶裡,養父母對他是真的好。
他擺擺手,掐著手心維持清醒往前走。
到底沒堅持住。
挺意外,沒摔倒。
一隻手攥著他腰,將他穩穩當當托住了,手的位置略低,因為這人坐著輪椅。
衛聽瀾對上一雙幽深平靜的眼睛。
這雙眼很熟悉,上輩子他臨終時見過,這人也坐輪椅,百分百沒錯了。
按照他的時間,兩人上次見麵,也就是一兩個小時前。
衛聽瀾眼眶就是一熱。
這看在魏川眼裡,小孩兒簡單的短袖長褲,白白淨淨漂亮的出奇,眼裡帶著水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正準備向他控訴。
魏川仔細看他,真不認識。
輪椅後,助理萬雲心裡直犯嘀咕,少年濡慕的眼神看得人肝顫,但算算年紀,他家老板今年二十五,還不近女色
魏川:“我們認識嗎?”
衛聽瀾搖頭,鄭重道:“謝謝,謝謝你。”
魏川收回手:“沒事。”
衛聽瀾看看他的腿,腿好長,坐著都看得出個子很高,身板也挺,長相就更沒得說,近乎華麗的俊美,氣質很沉,也很穩,氣場極壓人。
乍一看,很不好惹。
但是他知道,這是個很好的人,是他上輩子臨終前的光。
衛聽瀾忍不住道:“你的腿早日康複。”
少年眼睛裡透著明晃晃的心疼。
明明萍水相逢,而且自己一向可不是個有好人緣的,魏川心緒挺複雜,應他:“好。”
萬雲詫異又靜默。
三年前的車禍,老板大難不死,但這輩子想要自己站起來,絕無可能。
早日康複?
這是整個魏家乃至整個安市上層圈子的禁忌話。
也許是少年說的太真心,所以老板竟平和的應了他,有來有往的交流,似乎有溫情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