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聽瀾在病房就叫好了車,出去直接上去,和司機說:“抱歉,有點事耽誤了,回頭給你打賞和好評。”
司機的急躁不滿驟然就平了:“沒事,不著急。”
車子又穩又快,隻是到彆墅區就被攔住了,刷臉隻衛聽瀾能進,司機不行。
衛聽瀾知道,如果是陶辰,刷臉可以帶進去人。
但是他不行。
儘管物業知道他是陶家找回來的親生兒子,但陶家人沒有讓物業上門登記過他的身份。
這裡安保嚴格,沒有明確的業主身份,他不可以帶人進去。
前世的衛聽瀾帶朋友回來被攔住,才知道還有這種規定。
當時他丟了好大的臉,心裡憋著氣,又不好提。
他自卑,怕添麻煩,怕自己太計較,不討人喜歡,他可以不討大伯家喜歡,但是這裡是他真正的親人,怎麼能不在乎。
在乎對上不在乎,不自覺就卑微了。
攔著衛聽瀾的保安心裡直犯怵,小心解釋:“這裡住的人都不一般,小少爺,真對不住。”
他怕衛聽瀾發火。
前兩天救護車都來了,聽說這位把陶家小少爺和客人踹下水,事情都傳開了。
衛聽瀾回神:“沒事,我理解,找個車送我到家門口就行。”
他打過很多工,小時候送報紙送牛奶,也撿垃圾換錢,大了刷盤子,賣小物件,錢不好掙,誰都不容易。
保安一楞,連忙點頭。
轉頭和同事說起這件事,唏噓道:“挺好個孩子,一直獨來獨往,臉色也不好,看著怪可憐的,倒是那個假的,那待遇,像他才是真的”
同事尋思道:“真的假的鬨不清楚,想想都憋屈,你說他打人,是不是因為這個?”
消息轉了幾道彎,從衛聽瀾有暴力傾向,變成了假少爺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欺負的真少爺忍無可忍。
衛聽瀾不知道風評變好,回去就收拾東西。
叔叔阿姨都叫了,再住這兒就不合適,而且經過魏先生的事,他意識到外麵的人比陶家的好相處多了。
死過一次才明白,血緣也就那麼回事。
和誰相處的來和誰處,怎麼高興怎麼來,很簡單的事,犯不著擰巴。
東西沒收拾完,陶家其他人就回來了。
傭人通知衛聽瀾,讓他去客廳。
客廳一家人都在,陶辰被陶母攬在懷裡,陶旭坐在一邊剝橘子,剝一半掰開,順手塞給陶辰。
陶父沉著臉坐在一邊。
陶辰把橘子塞給陶爸爸一半,陶父臉色就好了很多。
下個樓梯的功夫看到這幅父慈子孝的片段,衛聽瀾更覺得前世的自己可憐又愚蠢。
多明顯的事,他是個多餘的人。
他也沒客氣,找了舒服位置坐,和傭人說:“我想喝海鮮粥,多放蝦和水。”
有了他之前踹人的壯舉,傭人沒支吾,麻利的去了。
衛聽瀾提要求提的理直氣壯,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忍著憋著讓著,生怕被嫌麻煩。
本來麼,衛家既然生了他,就該養他。
弄丟了他讓他吃了十來年的苦,怎麼補償都不過分,吃吃喝喝零花錢這些,來者不拒。
等他成年了,大家各走各的。
衛聽瀾這樣坦然,陶辰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陶旭以為他還想著被衛聽瀾欺負的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莫名的忌憚讓他沒有斥責衛聽瀾,隻問道:“你和魏先生認識?”
魏家的大本營在京市。
也就魏先生的姐姐下嫁安市的賀家,安市氣候比京市好,魏先生腿不好,這幾年的秋冬才多半在安市住。
但縱然是他,在宴會上也隻能跟著父親給魏先生敬杯酒,說話就沒資格了。
可衛聽瀾和魏先生在電梯裡的情形,之前看著驚心動魄的,但是事後想想,他們好像認識?
陶父也看過來。
衛聽瀾:“之前在醫院差點昏倒,他扶了我一把,是個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