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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燈照暗雪。
北天門外,冰封巨龍靜靜守望,鎮守一方天北。
沉睡,燭火照亮漫長歲月,白雨珺難得如此清靜空閒,當習慣了孤獨,會發現自己就是全世界,挺好,稍微有點兒能夠理解老玄龜如何樂在其中。
微弱金黃光亮隻能照亮龍首。
龍角結冰更顯晶瑩,角度不同所看見反射微弱光線的龍鱗亦不同,龍爪彎鉤鋒利森寒。
白雨珺心有所感睜開雙眼。
北天門外黑暗寒風中,有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哢哢~!
堅冰碎裂脫落。
燭火搖晃,碩大猙獰龍頭低頭,想要透過回溯鏡像看看她……
還是那身熟悉且尊貴的宮裝,更大的龍角,充滿慈愛的眼神,憔悴又欣慰的臉龐,相隔萬萬年時空相注視,辛酸,無奈,開心,白雨珺鎮守北天門多年來第一次想述說委屈。
堅冰嘩啦啦開裂脫落,神龍身軀壓低。
宮裝女子抬起手。
白雨珺側首,歪著頭伏低,閉眼用碩大龍頭靠近手掌,尋求遙不可及的安撫慰藉,在寒冷漆黑的世界感受遙遠溫暖……
手掌輕撫,仿佛撫摸菱形龍鱗,回溯鏡像不穩定,斷斷續續……
風蕭蕭。
豎瞳深邃猶如星空,凝視時刻都在身邊的女子。
她好像在說什麼,但鏡像模糊難以看清口型,白雨珺覺得一定是什麼重要事情,努力集中注意力認真解讀。
不知過了多久,回溯鏡像消失,又是那個冰雪黑暗世界。
白雨珺眼神沉重繼續守衛北天門,沒多久,龍鱗表麵再次結冰,化作巨大冰雕屹立守望黑夜。
歲月如梭,光陰無痕。
當白雨珺再一次蘇醒,認真計算發現自己已然三千歲,體型再次變化。
“變強的滋味真好,奈何還是太快。”
仿佛應對危機特意加快生長速度。
等不及了……
……
凡間。
猴子坐碼頭垂釣,望江麵紅日初升。
木船已經腐朽不堪,船艙滲進去許多江水,隨著波浪搖晃裡外嘩嘩響,融合了些許妖氣的木材終究隻是凡物,鬆軟到輕輕一掰就掉渣,修修補補,終是難堪重任,結束了。
拿起酒壇豪爽灌兩口。
猴眼寫滿滄桑,這些年,擺渡無數生靈見了太多太多。
就差最後一絲絲就能頓悟,或許龍鱗能安撫思緒,猴子並不急,早一天晚一天,等得起。
“吱,太陽出來了……”
金色照樣直射,灰色猴毛染上一層暖暖的金色。
就在這時。
陪伴多年的木舟終於受不住歲月侵蝕,在一個浪花後開裂,緩緩沉沒……
猴子深呼吸閉上眼。
“俺明白了。”
這一刻,猴子笑得很開心。
起身,舉起酒壇將剩餘酒水倒在碼頭江裡。
“吱,再見了老夥計,我需要變得更強,所以要去很多很多地方,以後,再也沒有野渡了。”
扛起金箍棒挑著酒壇轉身遠去。
身後,在猴子離開後碼頭木材以極快速度腐朽坍塌,隻有露出水麵少許的沉船證明此地就是灰猴渡口,遠遠傳來猴子聲音。
“呸!該死的辣草真難吃!吱吱吱!”
還得繼續領悟更多,每一次領悟都會帶來提升,世上大道無數,猴子的目的是領悟所有道……
野心一定要有,連想都不敢想談何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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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遊蕩流竄時曾經追一隻蜜獾連續揍了半個月。
無他,蜜獾把猴子惹毛了。
從蜜獾身上領悟了什麼叫做無所畏懼,甭管敵人是誰有多強大,隻要知曉在哪即可,悶頭上去乾,打得過要打,打不過更要打,就算死也要讓敵人知曉不好惹,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又跑去城市裡學唱戲。
當個醜角,與老頭一起逗權貴們哈哈大笑。
在戲台上明白了老頭所說的人生如戲,開幕,鑼鼓響起,落幕,歸於黃土曲終人散,戲曲,亦是人生……
領悟過石橋,看透了恩恩怨怨。
曾有一位道門遊曆仙人見到了猴子,大為震驚,而後自歎不如一隻灰毛野猴倍感失落。
某天。
正蹲樹下看娶親。
迎親隊伍敲敲打打抬著花轎迎新娘,歡聲笑語,孩童們跑前跑後嬉鬨,為村落帶來紅色喜慶,這樣的行為其實猴子一直不太明白,在山裡,喜歡就在一起為咱生猴子,人類好麻煩。
猴爪撓撓後腰抓癢,手法嫻熟動作標準。
看著看著,遠處走來個金色僧侶,某猴眯眯眼……
賣相挺不錯。
與土鱉灰毛野猴相比簡直耀眼。
金光燦爛神聖安詳,那表情拿捏到位,一般人見了保證跪地磕頭那種,但猴子非常非常不習慣,覺得辣眼睛,還是老惠賢相處得勁。
“施主,我們有緣。”
僧侶說話時雙眼掩飾不住驚訝,他能感受到妖猴身上震撼不可思議的悟性。
暗歎教主所言不虛,這猴頭當真神異。
“吱,莫挨老子,緣個錘子喲。”
“……”
話說的相當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