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七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
嶽慧娟靠在榻上,謝文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讓謝七七意外的是,嶽月早回來了,和嶽慧娟一起坐在榻上。
看到謝七七走進來,謝文遠濃眉微蹙,麵露不喜。
謝七七也不知道嶽月是否又對母親和大哥說了什麼,拘謹的施禮。
“七七見過阿娘、大哥……”
嶽慧娟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和謝七七說,看向了謝文遠。
謝文遠沉聲道:“七七,今日衛夫人和衛世子上門了。”
“衛世子說他已經和你說了退婚的事,你答應了!所以,他們今日上門是退回庚帖和婚書的!”
謝文遠看到謝七七施禮彆扭的樣子,本能就想教訓她。
可想到退婚才是大事,就忍住了。
謝七七那天從絳雪軒出來腦中就昏昏沉沉的,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答應衛淩退婚。
既然衛淩說答應了,那應該是答應了。
“阿娘,大哥,沒事的,我還不想嫁人,退了就退了!”
謝七七怕阿娘為自己難受,安撫道。
她當初知道自己患了肺癆就不想連累衛淩,隻是一直沒找到適合的理由退了這門親事。
衛淩退婚,她雖然有點難受,可已經想開了。
謝文遠不知道她已經釋然,還以為她在說反話。
他冷冷的道:“七七,退婚一事是衛家的決定,衛家想重新求娶嶽月。這不是月兒的錯,大哥希望你彆遷怒月兒,依然姐妹和睦。”
嶽慧娟在旁邊也耐心地勸道:“七七,你和淩哥兒八年多沒見,也沒什麼感情。淩哥兒和月兒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這些年來,阿娘也早把淩哥兒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不想委屈了他。”
謝七七僵住了,阿娘覺得自己嫁給衛淩是委屈了衛淩?
嶽慧娟似乎沒發現自己失言,耐心的道。
“七七,阿娘知道你委屈,可這門親事真的不適合你,阿娘希望你彆遷怒月兒,你能答應阿娘,彆和月兒鬨嗎?”
謝七七怔怔地看著母親。
雖然她做了八年官奴,和世俗也有些脫節。
可她不是傻瓜,她明白被退婚對一個女子是名聲受損,是一種羞辱!
現在被退婚的是她,母親不擔心她名聲受損,不擔心她會傷心,卻擔心她會不會為難嶽月?
嶽月用帕子捂著臉,有些“難受”的道。
“阿娘,大哥,你們彆說了,我不會和姐姐搶淩哥哥的,隻要姐姐幸福,我……我沒什麼的!”
嶽月難受地低聲哭了起來。
嶽慧娟心疼地攬著嶽月的肩,焦急的道:“這怎麼叫搶呢,淩哥兒喜歡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衛夫人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最中意的也是你!”
謝七七沉默著。
該哭的不是自己嗎?是她被搶了婚約!
怎麼嶽月哭得比自己還傷心呢!
謝文遠看到嶽月傷心的樣子,有些心疼,他不高興地看向謝七七。
“七七,人要有自知之明,難道你不知道你和衛淩的差距嗎?”
衛淩是武安侯世子,能文能武,才氣過人,將來是要繼承武安侯爵位的。
謝七七大字不識,舉止粗俗,性格孤僻,她怎麼配得上衛淩呢!
衛家來退親說的婉轉,隻說八字不合,謝文遠卻知道這是衛家給謝七七留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