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換了三次水,抹了香蜜,這才罷休。
“去請大夫,就說我老毛病犯了”
阮拂齡朝著榻邊走,方嬤嬤欲言又止。
她察覺不對,停下腳步擰著眉:“怎麼?”
“姑娘,外頭設了個賭局,說您三日之內必定會犯病,而且病得不輕,十日之內或許還會以死謝罪。”
方嬤嬤起初聽丫鬟聊起時,氣得不輕,伸手在兩個丫鬟身上擰了兩下。
如今鬨得人儘皆知。
方嬤嬤也顧不得許多,趕緊來找阮拂齡商量對策。
“一定是二少夫人做的。”方嬤嬤道。
阮拂齡此刻的臉色陰沉如水,眼底暗藏殺氣。
“二少夫人太缺德了,設了這麼個賭局,明擺著讓您進退兩難。”
方嬤嬤撇撇嘴:“要不,您去找二爺?”
阮拂齡想起白日裴燕川看她的眼神,搖搖頭,咬牙切齒道:“再等等吧,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
她太被動了。
隻等宋氏醒來後,她必定不會輕易罷休。
此時反擊,宋氏萬一有個好歹,她就更說不清了。
連續三日宋家都沒消息傳出。
宋曜為了給妹妹祈福,拿出私房錢在災區捐贈米糧和布匹,並揚言什麼時候人醒來什麼時候停止。
全京城的人都在等,宋家娘子今日醒來沒?
早朝上宋曜毫不客氣地指責了靖國公教子不善,縱容行凶。
靖國公一張老臉漲紅,氣得剛要反駁,和宋曜交好的大臣七嘴八舌地開始討伐。
“聽聞那位表姑娘從小寄養在靖國公府,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是頂好的師傅教,住的院子更是比嫡長女還要寬敞,靖國公耗費這麼大心思培養表姑娘,不僅僅是因為憐惜她失了母親吧?”
“這有什麼,那表姑娘可是秀女。”
眾人又將此事推向另一個高度。
靖國公府不僅縱容表姑娘欺負宋家娘子,還有意培養此女進宮爭寵。
北楚帝目光陰森森地落在了靖國公身上。
“皇上,老臣冤枉啊。”靖國公跪在地上:“這些都是外界的揣測,一個女郎哪有通天的本事爭寵,隻不過身子弱了些,府上的人多了幾分疼惜,僅此而已。”
“那裴知晏為了此女,親自動手將我妹妹按在水裡,導致妹妹當場小產又怎麼說?”宋曜逼問。
靖國公提著口氣,恨不得將裴知晏揪過來狠狠打一頓。
“小產後還不許大夫醫治,逼著身子虛弱連路都走不穩的人去給阮拂齡賠罪,靖國公,有你這麼羞辱人的嗎,真當我宋家無人了?”
宋曜連聲質問。
文武百官個個都盯著靖國公。
他們隻聽外頭流言蜚語說起這些。
是真是假還不知。
但現在,信了八分。
靖國公剛想說這是誤會,一抬頭就對上了葉大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仿佛他一開口辯解,葉大人立馬就戳破謊言。
同為親家,葉大人根本就沒打算幫著隱瞞。
“靖國公的確教子無方,不止裴知晏混賬,裴燕川也沒好到哪去,我家小女也被欺負了。”
葉大人扭頭衝著北楚帝告狀:“我家小女嫁過去也才一年,就因為和這位阮表姑娘拌嘴,結果被禁足好幾個月,這位表姑娘可真是手段高明,哄得兩位公子傾心不已,連結發妻子都顧不得了。”
“葉大人!”靖國公出聲:“你也要落井下石嗎?”
葉大人回過頭,當即嗤笑:“宋娘子還沒死呢,這位阮表姑娘就當眾提出火燒毀跡,可見心狠,要不是宋大人恰巧上門探望撞破此事,說不定過幾日老夫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一群人指著靖國公嘲諷他不會教兒子。
靖國公為官幾十年,還是第一次享受被人群圍指責,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