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趙瑟瑟心急如焚,眼眶泛紅。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拽著趙將軍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連連哀求:“父親,瑟瑟是真心愛翊王殿下的。丹蚩餘孽對他恨之入骨,此次前去,他定然難以輕易脫身。況且如今不知為何,他尚未進攻丹蚩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若是強行作戰,可如何是好啊!您去上奏陛下,救救他吧,好不好?”
趙將軍眉頭緊皺,麵露無奈之色,嗬斥道:“你糊塗啊!你以為此事如此簡單?這一切皆是太子的陰謀,他妄圖讓翊王做替死鬼,如此一來便再無人與他作對。你還是忘了他吧,日後另尋一戶好人家,也強過跟著他擔驚受怕。”
趙瑟瑟聽聞,神情陡然決絕,順勢拔出一根發簪抵在自己纖細的脖頸上,聲淚俱下道:“若您不去救他,女兒也絕不苟活!”
趙將軍見狀,驚得後退幾步,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長歎一聲:“你……唉。女大不中留啊!你定是要在他身上栽個大跟頭。”
言罷,趙將軍滿臉的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深深歎口氣,妥協道:“也罷,明日我便與幾位大臣上奏,懇請陛下另做打算。”
趙瑟瑟這才緩緩卸下簪子,趕忙上前攙扶趙將軍的手臂,臉上陰霾散去,笑容漸綻,仿若心中正憧憬著什麼美事。
幾日後……
翊王府
“翊王殿下,你快醒來,這樣瑟瑟該如何是好呀?”趙瑟瑟在床邊哭泣著呼喊。
李承鄞悠悠轉醒,隻覺眼前一片漆黑,仿若置身於無儘的黑暗深淵。
他奮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努力探尋著周圍的一切,試圖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尋覓屬於她的獨特氣息。
心中暗自思忖,這是何處?難道是夜晚三更?為何我竟什麼都看不見?不,這不可能。
“我……怎麼看不見了?”李承鄞聲音低沉沙啞,麵容滿是苦澀與驚恐。
太醫戰戰兢兢地說道:“殿下,您因過度受激,連續多日高燒不退臥床不起,致使……暫時失明。”聲音愈發微弱,似是生怕觸怒了李承鄞。
“翊王殿下,沒關係的,無論殿下怎樣,瑟瑟都不會離開,會一直陪伴在您身旁……”
趙瑟瑟試圖握住李承鄞的手,話語尚未說完,李承鄞下意識地抽回手,焦急問道:“西周九公主呢?她在何處?人在哪裡?!”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九公主知曉了之前是您滅了丹蚩一族,又聽聞您前去平定丹蚩餘孽,此後便下落不明,不知所蹤。”
李承鄞頓時怒目圓睜,大聲吼道:“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九公主找出來!她乃兩朝聯姻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若找不到,你們提頭來見!”
此刻他滿心憂慮,她是否安然無恙?是否遭人算計?心中慌亂如麻,思緒萬千,唯盼能儘快尋到她。
一日夜裡,李承鄞獨坐在府中的池邊,耳畔傳來空中飛鳥掠過的輕鳴,樹葉飄落湖中泛起的漣漪聲,還有……那熟悉而又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殿下,夜裡涼,裴將軍吩咐奴婢們前來,請殿下儘早安寢。”
“靠近我的這個婢女留下,其餘人退下。”李承鄞命令道。
眾人離去後,腳步聲漸近,李承鄞心中已知是她前來尋仇,慶幸她尚在人世。
此時,一個冰冷的利器抵在了他的脖頸上。李承鄞伸手輕輕觸摸,心中一震,這竟是他送她的……發簪。
“李承鄞,這個你可還熟悉?”小楓的聲音冰冷徹骨,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無儘的恨意。
“這本就是我送你的,如今你想如何處置都可,我悉聽尊便。”
李承鄞強裝鎮定,故作輕描淡寫地說道,實則內心忐忑,生怕被她看穿內心的慌亂。
“李承鄞,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何偏偏是你?為何你要主動為了立功滅了我丹蚩一族?他們何錯之有!丹蚩的災難竟是因我而起。如今你仍不肯放過他們……”
小楓的語氣愈發激動,幾近崩潰的邊緣,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小楓,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李承鄞焦急地說道。
“還有何解釋可言?你所做的醜惡之事還不夠多嗎?顧小五,為何你要騙我?為何?我定要殺了你,為他們報仇。我即便死也要替他們討回公道!我恨你!我恨你!”
小楓邊哭邊喊,眼神中滿是決絕與憤怒,仿佛要將李承鄞千刀萬剮。
“那你殺了我吧,如此你便能為他們報仇。如今我已失明,手無縛雞之力,你索性取我性命,我亦無話可說。這是我虧欠你的。”
李承鄞滿心無奈與絕望,似乎正如顧劍所言,自己今後隻能在痛苦、愧疚與自責中度過,永難得到她的原諒。或許唯有一死,方能解脫這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殿下!有……刺……”一名侍衛聞得動靜,匆忙趕來,高聲呼喊。
李承鄞不等他話音落下,迅速將小楓手中的發簪奪過,藏於衣袖之中,高聲道:“她不是刺客,她是西周九公主,我找到她了。快去找裴將軍,去稟報父皇九公主安然無恙。”
朝堂之上
皇帝麵色陰沉,對著小楓斥責道:“九公主,你前些日子跑到哪裡去了?你可知你與太子婚期臨近,關係重大,切不可任性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