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霧在車上就有點發燒,到家以後額頭燒到滾燙,眼皮都透著病態的酡紅。
關行雪被嚇壞了,岑霧從小身體就不好,她一直覺得是當年在山區生孩子,醫院條件太惡劣,留下了什麼病根。
“陸醫生呢?”岑君山讓管家去叫人。
岑霧腦子昏昏沉沉的,高燒不退,渾身骨頭都開始疼,雙頰滾燙,但仔細看臉色又很蒼白,手腳也冰涼,被扶著躺到了床上。
陸醫生恰好在岑家,很快趕過來幫他輸液,關行雪在旁邊很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幫他按住手背,怕他紮針時會亂動。
岑霧睫毛濕蔫蔫的,身上又疼又燙,頭也很疼,但沒有出汗。
關行雪對他的關心讓他很不安。
畢竟岑父岑母不是那種為了假少爺冷落親生孩子的炮灰,現在對他的好,都建立在以為他是自己親生骨肉的基礎上。
原主是他們養了十七八年的孩子,不可能沒有任何感情,但原著親子鑒定一出來,他們就果斷放棄了原主。
隻要謝歸瀾還恨他,岑家就是謝歸瀾手中最鋒利的刀刃,一秒送他去喂鯊魚。
關行雪是拿了終身榮譽獎的影後,長相明豔招搖,做事雷厲風行,岑父在岑氏掌舵幾十年,是沉穩又老辣的上位者。
岑驍才二十多歲,已經成了岑氏的總經理,公司重心都被岑父逐漸轉移到他手上。
謝歸瀾就更不必說了,原著的男主,虐殺了所有欺辱過他的人。
淮京現在幾乎是岑家跟謝家鼎立,其餘都跟風站隊,地位沒那麼強勢。
但謝歸瀾最後吞並了整個謝家,並且有意無意地打壓岑氏,奪權的路上沒有血親,隻有腳下的鮮血白骨,比反派都心狠手毒。
總之,岑家不養閒人。
隻有他是唯一的菜雞。
岑霧在高燒中偷偷牽起被角,稍微擋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燒到水潤潤的眼睛。
救救。
他真的不想死。
“怎麼啦小寶?”關行雪以為他不舒服,連忙俯身撫摸了下他的臉蛋,“還頭疼嗎?”
岑霧艱難地搖了搖頭,跟她說:“媽…媽媽,你去睡吧。”
關行雪放心不下,岑君山還有幾個合同要處理,她就先在這兒陪岑霧,等岑君山處理完過來接替她,她這才去樓下吃了點飯。
岑霧還想掙紮一下,他根本不敢讓岑父岑母照顧他,但眼前一黑又一黑,整個人都很憔悴,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中間醒過幾次,被岑驍扶起來喂了點藥,躺下就又睡了過去。
岑君山嘴上嚴厲,但其實比關行雪都溺愛岑霧,他也覺得岑霧今晚不太對勁,就去找陸醫生問:“怎麼會突然發燒的?”
“小少爺最近太緊張了吧?”陸硯沉吟了下說,“感覺是累出來的。”
岑君山這才想起來班主任在群裡發的成績單,岑霧周考成績確實提高了很多。
他伸手摸了摸岑霧的額頭。
他又想岑霧懂事,又不太希望他懂事,他跟關行雪百年之後還有岑驍陪著岑霧,這個孩子嬌氣,膽小,但還好他們能保護他一輩子。
岑霧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終於清醒一點,但發燒反反複複的,還沒退下去,他往額頭上貼了個退燒貼。
醒來看到路望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怎麼沒去學校,就回複了下。
孟良平還在台上講課,路望偷偷摸摸看手機,自以為沒被班主任發現,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告訴謝歸瀾。
他擋住嘴,小聲跟謝歸瀾說:“謝哥,謝哥,霧霧病了。”
他還是覺得岑霧在跟謝歸瀾談戀愛,因為他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岑霧從來都沒否認過,謝歸瀾也沒否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