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霧跟謝歸瀾才從派出所出來,岑驍的車就到了,岑霧還在生病,他不放心,何況就算不生病,來了派出所也不可能放心。
他親自開車過來接岑霧。
“出息了,”岑驍挑起眉,不輕不重地揉了下岑霧的頭發,“還跟人打架打到派出所,你自己去跟爸爸解釋吧。”
深夜,帶著濕冷的雨氣,岑霧冷白的皮膚透出點微薄的紅,鼻尖也是紅的,他伸手扯了下岑驍的袖口,央求說:“哥。”
岑驍:“……”
岑驍敗下陣來,“我不會說的。”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他從小到大替岑霧瞞下來的,也不止這些。
但今晚不太一樣,岑霧沒撲過來抱他,也沒摟住他脖子往他身上掛,隻是彎了下眼睛,是個很感激的眼神。
岑霧是他親弟弟,他對岑霧的愛不比父母少,什麼時候他們是需要感謝的關係了,他本來就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受任何委屈。
“霧霧。”岑驍望著他,突然叫他。
岑霧很懵地抬起頭,他拉住謝歸瀾,不讓他走,試探地問岑驍,“哥,你…你這麼晚開車過來,累不累啊?”
“不累。”岑驍還能說什麼。
岑霧眼巴巴的,繼續央求他,“那能…能不能先送我同學回家?”
岑驍:“……”
想多了,明明還是個小混蛋。
謝歸瀾不太願意,但岑霧拉住他不放,謝歸瀾眉頭皺了下,不想跟他拉拉扯扯,隻好俯身上車,跟岑驍說:“謝謝岑總。”
岑驍沒說什麼,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花臂嘴裡的血冒個不停,他有顆牙被謝歸瀾打掉了,又哭又嚎的,警察隻能先帶他去醫院,出去時,恰好撞見岑驍他們上車。
花臂的眼睛猝然睜大,青腫的眼皮都被撐開了,他不認識岑霧,但認識岑驍啊。
能讓岑驍這麼晚開車過來接的,除了岑父岑母,全世界隻有一個人。
岑霧轉過頭,那雙眼像深冬的冷霧,花臂渾身血都涼了,岑霧在威脅他,但他知道,今晚的事從此就得爛在肚子裡。
他不認識謝歸瀾,謝歸瀾也沒打過他,他最好也沒碰到過岑霧。
派出所本來就離淮京一中不遠,岑霧讓岑驍將車停在了學校後門,這個地方離謝歸瀾的出租房走路隻有八分鐘。
他沒去過,但原著裡寫過的,他全都記得。
等謝歸瀾走了,他在車上又給謝歸瀾發了條消息。
【岑霧:到家告訴我。】
謝歸瀾沒理他。
岑霧給他發了個頂著黑眼圈的貓貓頭。
【岑霧: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睡的。】
謝歸瀾:“……”
謝歸瀾眼底都是帶著冷意的嘲弄,這麼小的年紀,哄人就這麼熟練,也不知道到底哄過多少人,他算第幾個。
淮京人儘皆知,岑二少很濫情,魚塘大到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邊界。
他覺得岑霧也太忙了,對每個人都這麼擔心,能擔心得過來嗎?
騙子,很會演。
就好像他現在說想見岑霧,岑霧就會毫不猶豫地轉過頭來找他一樣。
岑霧左等右等,終於在十分鐘後等到謝歸瀾的消息,雖然隻有個冷淡至極的句號,但他也總算放下心來。
已經晚上一點多了,岑霧還沒退燒,到家吃了點藥就繼續睡。
他本來想第二天就去學校,但岑驍強行給他多請了幾天假,周五才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