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點點在集市買了點豆豉與茴香,原本也想買點辣醬,想了想,可以回家自己做。
路過老婦的乾活攤子時,老婦黑著臉叫住她:“今天也不買梅乾菜嗎?”
邵點點攤手道:“上次買了一籮筐,能吃好久呢。”
老婦磨牙,第一千次後悔自己為毛賣的那麼便宜。
可除了她,也沒旁人買了。
老婦咬牙:“便宜賣給你!”
邵點點又隻花了五十文,買了一大籮筐梅乾菜。
到家時,午飯的時辰早過了,三小隻餓得嗷嗷兒的,邵老爹做了飯,可是太難吃啦。
三小隻將頭紮進米缸,也不吃邵老爹做的黑暗料理。
邵老爹自己也沒吃下去。
邵點點去灶屋做飯,邵二蛋給她打下手。
出來時,邵點點看見邵老爹坐在後院兒捯飭著一根木頭。
邵點點走過去,看著他的手道:“你的手受傷了,不是讓你彆再用右手了嗎?”
邵老爹笑道:“又不費什麼力,我心裡有數的,悠著呢!”
“你做的是什麼?”邵點點問。
邵老爹歎息道:“這兩日我忙外頭的事,疏忽了家裡,你辛苦了。你舅舅、舅母上門的事女婿也和我說了,讓你受委屈了。我給女婿做了個拐杖,他日後行動起來也方便。”
等等。
前麵聽著似乎是那麼一回事,怎麼突然就從她受委屈,變成要給衛廷做拐杖了?
思維這麼跳躍的嗎?
“爹!姐!飯菜擺好了!可以吃了!”
邵二蛋叫喚。
“走了走了,去吃飯。”邵老爹把做了一半的拐杖放到一旁,帶著小胖臉黑透的閨女進了堂屋。
衛廷已經被邵二蛋扶出來坐下了。
對於某人躺著也能沾到她的光的這種事,邵點點內心是拒絕的。
可想到今早把他悶暈的事,她又默默忍下了。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麵的衛廷,衛廷慢條斯理地端起碗筷,神色不見絲毫異樣。
就好像,什麼尷尬的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很好,大家一起選擇性失憶。
“咦,閨女,這是什麼菜?”邵老爹望著桌上一旁沒見過的菜式問,像是五花肉,但又和平日裡的做法不大一樣。
“梅菜扣肉。”邵點點說,“用三線肉做的。”
原本昨天就打算做這道菜的,邵老爹一直沒回來,邵點點便放到了今天做了。
正巧今天買了豆豉。
“不辣吧?”邵老爹問。
“不辣。”邵點點說。
一聽不辣,邵老爹先給三小隻各夾了一片。
三人用筷子戳,戳得不得勁兒直接上小手,衛廷看得直皺眉頭。
邵老爹對女婿道:“小孩子學吃飯是這樣的,你得讓他們自己來。”
衛廷想到來邵家之前,三個小崽子的確一直是由彆人喂飯,來這兒後,雖吃得狼狽,卻全是自己動手。
而且,胃口大了許多。
梅菜扣肉做得很細嫩,肥而不膩,一抿即化,梅乾菜的味道很好地燉了進去,而浸潤了肉汁與豆豉的梅乾菜也彆有一番油潤的風味。
三小隻吃得小嘴兒油乎乎的。
衛廷一貫不喜太油膩的東西,卻也忍不住吃了好幾塊。
一家人吃得飽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