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這種乞丐也敢攔夫人?真是晦氣!”
她整個人被踹翻在地,帷幔微微滑落,露出一截蒼白瘦弱的手腕,骨節分明,脆弱如枯枝。
“怎麼回事?侯府前竟敢如此喧嘩!”柳惜霜停下腳步,冷聲問道。
林初瑤抬起頭,聲音沙啞微弱:“娘……”
這一聲,像一根無形的利箭,刺破了周圍的平靜。
門房瞪大眼睛,臉色瞬間煞白。丫鬟婆子們一片嘩然,驚愕地看著林初瑤。
柳惜霜怔在原地,片刻後迅速恢複平靜,換上一副溫柔的神情,快步上前:“初瑤……是你嗎?娘差點認不出來了。”
她快步上前,似乎要將林初瑤扶起來,卻不小心碰落了她頭上的帷幔。
陽光下,那張臉終於顯露無遺。
精致的五官被縱橫交錯的疤痕徹底毀壞,觸目驚心,比五年前更為可怖。
在場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後退,唯恐多看一眼便會做噩夢。
柳惜霜強忍住內心的厭惡,雙手微顫,卻依舊替她將帷幔重新蓋好,語氣溫柔如昔:“初瑤,你父親前些日子還寫信到玄藥穀,盼你能早日回來。沒想到你回得這樣快,真是讓娘欣慰。”
她輕輕碰了碰林初瑤的手,卻像被針刺般迅速縮了回去。
她看向那雙因過度藥物折磨而變得冰涼的手,目光中有一絲無法掩飾的嫌惡,但她的笑容卻愈發柔和。
“你這幾年吃了多少苦啊,回來就好。”柳惜霜聲音滿是溫柔,連丫鬟和仆婦都被這副模樣騙得愣在原地。
然而,林初瑤輕輕抽回手,冷漠道:“五年前,娘逼著我磕頭認錯,迫我喝下毒酒,親手將我送進玄藥穀時,也是如此溫柔,而後便再也沒管過我的死活!”
柳惜霜的臉僵了一瞬,隨後恢複平靜:“初瑤,那是權宜之計……如今你回來了,侯府永遠是你的家。”她的語氣像是在試圖安撫,又像在試探。
她牽起林初瑤的手,聲音滿是關切:“快隨娘進府,讓娘好好看看你。”
然而,林初瑤輕輕掙開了她的手,渾身散發出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意。
柳惜霜的手在空中僵住,臉上的溫柔也隨著林初瑤的疏離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隱忍的不悅。
五年前的林初瑤,無論遇到什麼事,都隻要她稍稍哄一哄便能重展笑顏。
那時的初瑤,就像個沒皮沒臉的小狗,總愛圍著她轉,笑嘻嘻地喊:“娘最好了,不管初瑤做錯了什麼,娘都不會舍得罰我的,對不對?”
無論自己露出怎樣的厭煩或冷漠,林初瑤總是卑微又執著地討好她,隻為換她片刻的溫柔。
“初瑤,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看著林初瑤那副不再依賴、不再討好的模樣,心中竟莫名湧起一股煩躁和惱怒。
明明以前,這個女兒隻要她稍稍展現一點關愛,便會心甘情願地服從。可現在,居然敢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待她?
“林初瑤!”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