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一拍,隨著老丈人一聲暴喝,公堂眾人都嚇得一哆嗦。
一個老頭兒被帶了上來,雙腿都在打顫,撲通跪在地上,聲音結巴著:“小…小老兒,參見大人!”
鄉野草民,沒見過大場麵,心中隻有懼怕,哪裡還能生出狡辯的急智。
他隻能一邊又一遍地大喊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鄭雲也不是糊塗官,看這情形哪還不明白,便怒喝道:“這鐮刀是從你家搜出!其血氣引動蒼蠅圍撲!還敢說冤枉!”
“莫不是真要大刑伺候,你才肯招認!”
老頭兒心如死灰,把頭磕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饒命啊!小老兒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沒想過要殺人啊!”
鄭雲喝道:“速速從實招來!”
老頭兒渾身發抖,結巴道:“那、那天…她從牧宇家出來,俺隻是想…隻是想摸她幾下,她卻不肯。
“本就是乾這個的,給俺摸摸怎麼了?俺一時賭氣,就用鐮刀將她砍了。
說到這裡,老頭兒大呼道:“俺沒想殺人啊,俺隻是想占便宜,誰料想她就這般死了。
公堂寂靜,無數的圍觀者盯著老頭,雙眼幾欲噴火。
吳嬤嬤更是喊道:“她不肯就範,你便要痛下殺手?可憐我家小靜才十七歲,你這個老畜生!”
一石激起千層浪,四周眾人都不禁大罵了起來,群情激奮,恨不得上來痛打一頓。
“肅靜!”
鄭雲驚堂木一拍,冷冷道:“大晉律法森嚴,無故殺人者,斬!”
“嫌犯已經招認,給他簽字畫押,關進大牢,等候處決!”
圍觀眾人喘著粗氣,似乎還有些不解氣,一個個不肯離去。
牧宇施禮道:“大人,案件已結,還請將小靜屍身歸還醉春樓,早日下葬,入土為安。
鄭雲看向自己這個女婿,眼中帶著讚賞。
在這種情形下,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能夠不卑不亢,有理有據,找到案情的關鍵,實在難能可貴。
他緩緩點頭道:“吳嬤嬤,等會兒你便把屍身領回去吧。
吳嬤嬤張了張嘴,安葬可是要花錢的,但這種場合,她隻能訕訕答應。
牧宇歎了口氣,看向四周眾人,大聲道:“諸位,眾所周知,我於小靜曾相知相戀,雖不高尚,卻也情真。
“如今她被歹人所害,與我緣儘,但我牧宇堂堂男兒,豈能不顧昔日情分。
“此刻請大家做個見證,我出銀二十兩,讓醉春樓為小靜風光大葬,願她來生投個好人家。
眾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本就同情小靜,此刻聽聞此話,當然是動容不已。
“牧宇公子,先前是我們誤會你了,抱歉。
“到底是讀聖賢書的,有情義,有擔當。
鄭宇夢身旁的兩個閨蜜也竊竊私語:“宇夢,你相公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是哦宇夢,他能出二十兩銀子幫小靜安葬,挺好的。
鄭宇夢心中五味雜陳,但最終還是哼道:“算他有點良心。
萬眾矚目之下,牧宇卻慌了。
上下摸了個遍,媽的,身上沒錢啊!
這怎麼辦!
他看了看上麵的老丈人…算了,不好開口。
於是,硬著頭皮走到鄭宇夢的麵前,低聲道:“宇夢,快給我二十兩銀子。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投來,鄭宇夢臉色頓時漲紅,氣不打一處來。
你一個贅婿,問自家娘子拿錢,安葬相好的?
這種事你怎麼做得出來的!
關鍵是這麼多人看著,群情殷切之下,鄭宇夢也不好拒絕。
她隻能強行擠出笑臉,遞出了二十兩銀子,道:“將她好好安葬,年紀輕輕的…唉,怪可憐的。
牧宇接過銀子,遞給了滿臉笑容的吳嬤嬤,四周眾人也紛紛喝彩。
甚至有人把鄭宇夢拉出來誇,說她有大家風範,不是狹隘妒婦。
這讓鄭宇夢心頭更加不是滋味,拉著兩個閨蜜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