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一直沒說話的太婆停下動作,擦掉腦門上的汗,看著王大柱懶散的樣子便來氣。
“王大柱,你今天公分賺多少了,讓你來乾活不是讓你來睡覺的,信不信我待會舉報你。”
“你這麼詛咒一個小孩子還有沒有良心,大人犯錯彆人也在接受改造,但和八個月的小孩又有什麼關係?”
“人家才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下放到這裡,你也是當爸的人,嘴上可積點德吧!”
太婆張桂花把王大柱罵了一頓,她是個大嗓門,說起話來也毫不收斂,說得旁邊幾位太婆立馬又覺得她很有道理。
也對,才八個多月的小奶娃連牙都沒還長,雖然是個賠錢貨,但又不是賠她們家裡的錢。
她們家裡也是有小孩的,如果今天出事的換成孫子,估計可能也會到處求人。
一時之間,圍坐著的幾位太婆臉色都不太好看,眼見一群人都朝這邊看來,她們連忙埋頭認真乾活。
王大柱對這話不屑一顧,還是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他沒覺得自己說錯話,隨口一句都能詛咒孩子,那家裡的賠錢貨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張桂花這話他完全當她在放屁。一個死老太婆,半隻腳進棺材的人還敢來教訓他?
要不是看她是大隊長老娘的份上,早一板磚拍上去,一天天可顯得她能乾,嘴長在他身上,他想說什麼關她屁事。
王大柱穩穩不動,張桂花見狀直接朝著不遠處的計分員賀軍喊道。
“軍娃”
話剛出口,躺著的王大柱迅速起身,他拿起鐮刀恨恨地瞪了張桂花一眼,嘴裡罵了一句,不情不願地走到旁邊去割稻子。
“怎麼了?”賀軍聽見聲音看過來。
“沒事,我看錯。”
張桂花擺擺手,把目光從王大柱身上收回來,這個二流子,還真以為她不能收拾他是不是。
這邊的風言風語很快傳到佟令嫻的耳朵,也傳到在另一頭乾活的賀代興耳朵裡。
前者聽了恨不得立馬上去撕了王大柱的嘴巴,說她們就算了,為什麼連希希都還要詛咒。
她還那麼小,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風言風語,什麼賠錢貨,方家的孩子就不可能是賠錢命。
後者聽到這話麵色一沉,看向一旁乾活的賀軍,示意他把王大柱今天的工分清零。
賀軍愣了一下,但什麼也沒多說跟著照做,隻是他有點疑惑為什麼大隊長會對王大柱這麼上心。
畢竟王大柱偷懶也不是一兩天了,之前不是偷奸耍滑便是上山找東西,雖然每次大隊長都會嚴厲嗬斥說要扣工分,可每次到年底分糧食的那天,還是會看在王大柱女兒的情況上多給一些。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王大柱罵了大隊長母親的緣故?
湯瑤一回到家,第一件事情便是先去把方明希弄臟的衣服褲子換下。
好在這是大夏天,方明希穿得不多,隻有兩件衣服也能方便洗。
方明希在山上爬了一圈,弄得雙腿以及身上都是泥土,湯瑤半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幫著把衣服洗乾淨才去弄午飯。
湯瑤不指責方明希,弄得她挺過意不去,從一開始幫著喂奶換尿布,現在又是洗衣做飯,都快比親姐都還上心了。
她也不想這樣行動受限製,但奈何這小身板學走路最快也還要等她到十個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儘快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