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有些發虛,忙擺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樣呀,我們今天隻是去何大良家問詢一下,不會走太多路。如果你身體不適,那你就在旁邊輔助,問詢工作就我來做吧”。他自顧自的安排著。
“老崔,我是政秘科的,不是刑偵科,我的主要工作不是在查案這塊”。他的話語無端讓我有些惱火,我想著乾脆把話說清楚。
“小郝,大隊領導已經安排了何大良的案子由我倆負責”。他無視我的煩躁,語氣平靜的向我陳述。
“老崔,你不覺得我做不了刑偵。我現在看到案宗裡的內容會吐,而且……”。我停頓片刻,望了他一眼,繼而說:“老崔,我原來的搭檔死了,但我卻毫發無傷”。
他表情裡透出困惑,以眼神示意我繼續。
“所以,我保護不了我的搭檔,而且我再也接受不了我的搭檔再次死在我麵前”。我陷入迷離,像是從心裡低吼出這些聲音。
“小郝,所以你覺得我很弱雞?”老崔語氣中明顯有些無語加震驚,話鋒一轉又說:“徐誌彬同誌攤上你這樣的搭檔,確實挺倒黴。人家本來是個英雄,結果你讓他死了也不安生”。
說完他往我手裡塞了個袋子,再丟給我一記恨鐵不成剛的眼神,說:“樓下等你”,轉身便走了。
被他這樣兜頭兜腦數落的豪無招架之力,暈乎乎低下頭看,發現是一份早餐,有麵包和牛奶,瞬間心裡有點異樣。
我換了身衣服,快速的吃完了早餐,到了樓下一眼瞧見了單位的車。發現車裡的老崔今天和我擁有同款黑眼圈,剛一上車,他就和我思維發散的聊起了案情。
“小郝,如果按照嫌疑人有罪論進行分析。我昨晚分析了一下何慧可能的殺人動機。按照以往殺夫案件,大部分是家庭暴力和情殺事件。複盤了和何慧的交談,她雖然在丈夫死後,呈現一些心如死灰。但據她所說她們夫妻非常恩愛,那她的思維這麼清晰、情緒如此平靜,是不是有點奇怪”?
一路上分析來分析去,發現全是主觀臆測,沒有任何證據鏈。
當然,連我自己也是一點也不相信自己昨天的回答,我隻認為當時一定是腦袋抽筋後的胡言亂語。
畢竟,醫院最終的診斷結果和大陽公司證明了周大良是正常死亡,死亡原因是過勞死。
接下來,我們走訪了附近村民得知:
周大良父母居住在一處村民自建房內,他們家是本地村民。周大良婚後和何慧住在父母出資購買的房子裡,夫妻倆和老兩口關係不錯,兩人會時常回家探望父母。
何慧懷孕後老兩口開心不已,直接把原先那套房子賣掉,兩人拿上賣房錢、雙方積蓄和老兩口給的資金置換了一套大的三居室。
周大良還有個弟弟周小良,隻比他小兩歲。但平常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讓父母頭疼不已。
待我和老崔沿路打聽上去,便是到了周大良父母家。
周家三口皆在家等著我們,雙方見著麵後,能感覺到對方一陣緊張。
我們坐下後,無人開口,空氣陷入了一陣凝結。
動作間,眼見著老崔打算先打破沉默。
對麵一直畏畏縮縮著的周小良,哽著脖子揚聲道:
“何慧那個賤人,騙我家錢財,我們上網絡曝光不過是想追討錢。我哥的賠款和那套房子原本都屬於我家的”。
“那套房子”。我在老崔的眼裡看見了同樣的疑惑。
據周家講述,何慧在懷孕後,天天纏著公婆要換房,理由是怕孩子住不好生不下來,也怕孩子出生後房間不夠,且自己也想要有個保障。
最後,加上賣房款,周家父母再次資助,加上小兩口的存款全款買了房。買房時的錢款全部以“自願贈予”的方式打到何慧帳上,且新房的房名隻有何慧一人。
而周大良的賠付款,也已全部打到何慧賬上。
在親戚朋友的慫恿下,周家想到周大良去世後,孩子畢竟還沒出生,擔心人財兩空。
再想到還有個小兒子,便生出了搞臭何慧名聲,讓她在輿論高壓下能吐些錢出來。
老崔對周家進行了批評教育,並普及了相關的法律法規,建議如果對周大良財產有疑慮可走法律程序。
這一通下來,結果顯而易見,似乎我們在圍繞著一個既定的事實做一些無用的工作。
我和老崔沉默著,同時沉重著。
問詢完,天色又是暗了下來。老崔開著車,我在車裡昏昏欲睡,很快的睡了過去。
“到了,下車”。我耳邊傳來老崔那不容置疑的聲音。
我想著到家了,揉著惺忪的眼睛下了車,下去後才發現車停在北國飯店門口。
老崔,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