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柳鎮。
袁清言照例議事,一名官員道:“袁大人,粥棚已經開設三處,成效過幾日就能看到。”
“怎麼是三處?不是說就開一處嗎?”袁清言皺眉問。
那官員道:“一處確實不夠,其實郡治左近哪有流民,流民根本就走不到這裡。就隻是靠近邊寧郡那一帶能招募到一些,而且也都是小股流民,所以得多設幾處粥棚,才能招募到足夠人手。不過大人放心,粥棚雖然開了三處,但耗糧仍和一個一樣,每日隻有千斤。”
袁清言這才臉色和緩些,道:“甚好。本官空頂了這個郡守的名頭,卻無可治之民,實是可歎。招募來一些流民,就可以開荒種田了。”
“初期咱們先招募……一萬人?”
袁清言點頭:“一萬不少了,隻要精壯漢子,不收老弱婦孺。”
眾官齊聲道:“大人放心!”
邊寧郡郡城四門大開,守城的軍士都龜縮在城門樓中,看著一隊隊殺氣騰騰的流民提著大包小裹,魚貫出城。
城頭有個士兵探著頭張望,忽然道:“那不是張校尉嗎?”
一瞬間就有幾顆腦袋從城牆上冒了出來,向下望去。出城隊伍中,夾雜著一隊隊精壯漢子,他們衣衫整齊劃一,和一般流民有明顯區彆,而且裡麵還有不少鑄體大成之人,甚至有道基修士,比如被認出的那個校尉。
這些人一個個都垂頭喪氣,隨著流民走著。儘管隻穿著內襯衣服,但城頭軍士一眼看出那是發的軍服。
這些軍士沒有被綁縛,卻出人意料的無人逃跑,老老實實的出城。流民隊伍中還有好多輛大車,有幾輛打開窗簾向外看了看,裡麵裝的都是如花女眷。
城樓守軍見了都覺得稀奇,但誰都不敢下城。大隊流民倒也沒進攻城樓的意思,就那樣出了城,一路向西而去。
流民隊伍中,不斷有人說:“前麵有寧西郡守袁大人設的粥棚,大家加把勁,天黑前走到那邊就能有吃的了!”
一名粗豪漢子忽然大聲說:“老子不裝了,老子可是道基高修!有願意跟上俺的,都站到我周圍十丈來,限額三百,然後跟著我號子邁步。先到先吃飯!”
呼拉一聲,漢子周圍就站滿了幾百人。那漢子當即施法道術,然後開始喊號子,眾人一齊邁步,起初還隻是小跑,到後來越來越快,轉眼間一群人就是全速飛奔,絲毫不覺疲累,片刻功夫就跑得沒影了。
餘下流民大驚,紛紛鼓噪,於是又有十幾個道基修士站了出來,但然後就沒人了。大隊流民再也不敢耽擱,紛紛加快腳步,生怕去晚了粥又沒了。
入夜時分,大隊流民終於趕到了邊界處,老遠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粥棚,比邊寧郡城中幾座粥棚加起來都大!
粥棚上方,樹著杆大旗,上書丈許大的一個袁字!
粥棚維持秩序的壯漢足有數百,一個勁的吆喝:“不要亂,都排好隊!袁郡守大恩大德,今日管夠!一共五十個放粥點,誰都能吃到!”
眾流民領了粥,許多人當場就跪下,遙遙給遠方的袁大人磕頭。
流民中幾個人悄悄離開,趁著夜色遠去。
曲柳鎮郡守府,袁清言正用晚餐之際,忽然看到栽培許久的一株稀有蘭花居然開花了!
他心下高興,就起身過去觀瞧。這麼一動,他就覺得渾身通透,神清氣爽,法力似是有所精進,就連身上隱疾都好了七七八八。
袁清言一時興起,望向伺候的丫環,然後欲念就消了三分。
但是曲柳鎮連個平民都沒有,這丫環已經是左近能找到最好的了。袁清言彆無選擇,將她一把抄進,就向裡屋行去。
丫環一臉嬌羞,輕輕捶了袁清言一下,那張黑紅黑紅的圓臉,差點把郡守大人弄得隱疾複發。
此時許熙已經找了身衣服換上,移位到郡守衙門。聽著幾位密探的回報,他咬牙切齒,重重一拍桌子,道:“好你個袁清言!”
青冥界域,衛淵正帶人在界域東南方劃出一塊新地方,準備在此建城。此地其實一半已經在寧西郡界內,但衛淵自不管那麼多。
此城名為新安城,所有接納的流民都將先在此城中安置,然後再鑒彆能力潛質,分配不同的工作。在此還將對新加入的流民進行初步篩查,確定不是敵方混入之人。其實這種篩查頗為寬鬆,隻是為了防止大股成建製的敵人潛入。
此次借著邊寧郡流民之亂,衛淵一口氣吸納了整整十五萬流民,終於有點吃撐了,不過隻需兩三個月就能消化。
界域現在有近五十萬人了,每天耗糧百萬斤,一個月就要消耗三千萬斤糧食。好在這一季的糧食又快熟了,馬上又有四千萬斤入帳。而再過兩月,五十萬畝田都會進入收成期,那時一熟產糧就是一億斤。
有了打底的糧食,衛淵才心中有底。
邊寧郡來的流民中,還有幾千被俘虜的官軍。他們起初是逃不了,流民群中混著的可是衛淵剛剛編成的兩鎮精銳,普通官軍哪是他們對手?到後來聽說是去青冥界域,他們也就不打算跑了。反正在哪當兵都是當兵,那還不如當節度使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