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數輛馬車離開界域,駛向涵陽關,車上裝的都是許家戰俘給家中的書信,有報平安的,也有請求贖人的,洋洋灑灑足有兩萬餘封。
千秋城城北一座奢華大宅內,一位中年男子坐在躺椅上,微閉雙眼,正享受著冬日午後難得的陽光。
旁邊一位積年法相正在彙報:“消息已經傳回來了,此次衛淵一共俘虜了十六萬人,其中我許家私軍計五萬人,官軍十一萬五千。被俘虜道基兩百一十人。此外族內有多人鼓噪,他們收到了被俘家人的信,不想再戰,而是想要出錢贖回親人。”
中年男子雙眼未來,輕輕嗯了一聲。
老人道:“我們幾個議了一議,各家願意支付的贖金數量遠遠高出衛淵提出的底價,因此衛淵給的條件似可接受。隻不過不能任由各家自己去談,得通過我們統一和衛淵去談。”
“哦,那大致能收多少?”
“算上私軍,一進一出,大約可淨得兩百七十萬兩。”
中年男子眉毛動了動,說:“被俘五萬,嗯,贖回三萬的話,差不多該回來的人也都回來了……讓清流和衛淵去說,我們準備要三萬私軍,但要挑五百人。”
“是,大人。”
“等等。”
中年男子叫住了老人,輕敲扶手,然後道:“給他這麼多的仙銀,萬一拿來買武器糧草,豈不是讓他武裝到牙齒了?賠這許多仙銀出去,族中麵子上也不好看,不行!”
思忖片刻,他方道:“我聽說衛淵很喜歡靈植,正好本座庫中有一株冰璃神木,算是不錯的仙植,至少能值一百五十萬兩。就用這個作抵吧!”
長老大驚,道:“仙物有價無市,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衛淵?”
“無妨,這株神木才生長了五十年,想要有用,至少要三百年以上。給了衛淵,就當是暫時寄放在他那裡,將來在成材之前,隨時都可以取回來。”
“大人高明!”
“去談吧。”
寧州一座頗具規模的軍壘中,一位滿臉大胡子的總兵看著空曠的營地,顯得滿腹心事。這時一名副將匆匆走來,小聲道:“將軍,前線傳來消息,我們派出去的八千人一個都沒有回來。怕是……凶多吉少。”
總兵哼了一聲,道:“就老劉他們幾個的德性,要說會戰死老子頭一個不信!哼,多半是跑得不夠快,被人抓了。”
副將道:“現在前麵也沒個準信,營裡缺了八千兵,這可怎麼辦?”
哪知總兵卻道:“什麼缺了八千兵?這些兵不都好好在營裡,一個都沒有出去過?”
副將恍然,又有些忐忑不安。
這個軍壘是重鎮要地,原本應囤兵一萬五千,然後上上下下吃了五千空額。這個比例在西晉原本算是相當良心,但現在卻變成營中隻有兩千兵,要吃一萬三千的空額!
雖然是被逼無奈,可副將仍是感到心驚肉跳。
如這個軍壘的情況,此刻正在寧周各地頻頻上演,許多官軍主官都被逼無奈發了筆小財。
和許家的交易順利完成,衛淵對於新條件並無異議,拿到了冰璃神木,然後讓那許家長老從俘虜中挑走了幾百人。挑選過程中許多俘虜都在鼓噪,但可惜名單上並沒有他們。
五百人選過之後,衛淵就將五萬餘許家私軍兩兩分組對戰,贏的可以回許家。
但隻是獲勝還不夠,衛淵又從勝者中選出兩萬人,要他們每人再指定一個輸者留下。
於是許多人就紛紛指了平時和自己有仇的,以便讓他們永遠都回不了許家。
如此一陣折騰後,終於從五萬人中確定了三萬贖回名額。隻不過剩下來的人首先被人擊敗,然後又被勝者指名,於是帶著雙重的刻骨仇恨留了下來。
那名為許清流的許家長老全程坐視衛淵操作,沒有絲毫異議。現在他賺得盆滿缽滿,哪會多說一句?在他眼中,那兩萬人已經是死人了,屬於被家族放棄了。
許家贖完了人,大部分官軍中的道基也都把自己贖了回去。至此剩下的十三萬人就屬於被徹底拋棄了,他們也認清了這一現實。
再加上吃了孫宇的藥,所有人這些天都不怎麼想吃東西,也不覺得餓,但都是明顯虛弱,心如死灰,也就認了命。
緊接著和天語那邊的交易也順利完成。
天語是駕著一艘飛舟來交易的,飛舟上還有整整三位大巫坐鎮,結果導致衛淵認真思索了一下舟毀人亡、天功入賬的可能性。
最終交易還是順利完成。
天語送來了一顆水生仙植之種,足有水缸大小。這顆仙植之種是巫域特產,有可能培育出從一品到九品的九種不同仙植,具體能夠養出什麼取決於當時的氣運、天時、地氣。
除此之外就是萬斤靈礦,煉出礦石可以直接作為法器主材的。但是天語並沒有帶來更多的祭品,據他說左近的祭品上一次已經都賣給衛淵了,再想要,光是過來路上就得花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