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元山當年多有神異,寶家先祖曾在此山中發現數條極品礦脈,借此得了第一份資糧,一路修至歸一,創下寶家。
他能登上仙途,除了礦脈提供的資糧外,還有人說是這山的風水極佳,乃是天下大運的一處地脈節點。借此地氣運之助,原本天賦並不是絕頂的寶家先祖才得以突破重重關礙,成就大道。
進入大陣後,衛淵眼前景物變幻,視野瞬間變得開闊。
山腳下就是一座小城,棟棟院落殿閣依山而建,逐級而上。
這裡是供訪客居住之地,衛淵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起碼數十座大型客棧,風格不同的單獨院落更是數以千計,這座山門城市,可同時接待數萬人來訪。
小城中靈氣極其濃鬱,都快要化為氤氳霧氣了。光是這一座待客城市,足以當三品福地宗門的核心修煉祖地,可見寶家的豪奢大氣。
一條大道穿過城市,一路上山。這條道路寬二十丈,以一種帶有青色條紋的淡白大石鋪就,異常光潔平整。
中年人召來一輛馬車,帶衛淵登車,然後就沿著大路向山上奔去。馬車行得又快又穩幾乎聽不到車輪的轟響,車內也感覺不到顛簸,就算是在車內睡上一覺也沒問題。
馬車如是奔行數十裡,一路到了半山以上,停在了一片宮殿樓閣前。
到了這裡,氣象又不一樣。山間有氤氳雲氣,彌漫在樓宇之間,雲中偶爾有靈氣幻化的靈獸靈禽出沒,將這一片山襯得如同仙境。
衛淵被帶入側殿,穿過殿堂,來到一座露台上。露台下方赫然是茫茫大海,景色瑰麗奇絕。
一人憑欄而立,麵對大海,正在沉思。
直到衛淵走到身後,他才徐徐轉身,正是寶滿山。
他上下看看衛淵,微笑道:“當日雖然給了你那塊逆轉陰陽佩,但確實沒想到你真的能在因果大咒下活下來,也沒想到你能來得這麼快。”
衛淵鄭重道:“若是沒有前輩送來的陰陽佩,我和老師怕是都已經隕落了。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寶滿山道:“幫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芸丫頭堅持一定要這麼做。不過她因此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具體是什麼代價,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寶芸可還好嗎?她的手臂恢複得怎麼樣了?”衛淵問。
“好肯定是不怎麼好的,手臂隻是小事罷了。”
衛淵心中一凜,道:“我能做什麼?”
“你這次來是見不到她的,不過確實可以為她作一些事。本來幾件事已成定局,但你突然來了,多少就有了些變數。也許你能拉芸丫頭一把也說不定。”
衛淵當即肅容靜聽。
寶滿山道:“芸丫頭的生之果實給了你,現在自身生機和恢複能力都有所下降,所以新生的手臂生長緩慢,淬煉更需要下大功夫。而這時東海瓊山仙島派人送上一株朱果寶樹,一果已經成熟,三果尚在孕育,算是給她的小禮物。除此之外,他們還向寶家采購鯤舟七艘,以成立聯合艦隊,驅退海黎,打擊東海其它諸島。
這隻艦隊,他們出錢,我們使用和指揮。”
鯤級艦舟就是海上的巨無霸,長兩百丈,每艘可載萬人,這樣一艘巨艦必是極為昂貴,東海瓊山仙島一口氣買了七艘,卻交給寶家使用,出手如此大方,所圖必然極大。
果然,寶滿山道:“這算是聘禮,為仙島少主求娶芸丫頭。”
衛淵長發無風自動,然後徐徐而落。
寶滿山意味深長的看了衛淵一眼,道:“芸丫頭這等天賦,不管是道侶,還是將來身在何處,都得聽從家族安排。誰要是阻擾,那就是與我寶家作對,這一點你可明白?”
“……明白。”
“還有一事,當下或許對你有些好處,長遠卻是巨大麻煩。大寶華淨土的不動如來法相空出來了,芸丫頭是最契合的人。以前能繼承的法相隻是菩薩、羅漢果位時,她不想去還是可以的。但現在既然是不動如來,這就由不得她了。”
衛淵沒有插話,繼續聽。
“你知道繼承不動如來法相意味著什麼嗎?”
此事朱元瑾曾經說過一些,雖然不是很詳細,但衛淵已經知道寶芸會變成轉世身,從此斷絕輪回。這還不是死了,而是相當於從世間被徹底抹去。隨著時間推移,世間所有人關於寶芸的記憶都會消失,最後她就如同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一樣。
衛淵終於開口,問:“寶家難道就願意將這樣一個天才送到大寶華淨土手裡?這個結局比死更糟糕。”
“大寶華淨土與我寶家有特殊關聯,又是不動如來,所以族中支持此事的長老很多。另外大寶華淨土派了這一代的孔雀佛母過來接引,現在已經到了。”
衛淵沒想到對手來得這麼快。若不是自己心血來潮,當機立斷趕來寶家,或許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