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魚情急之下口吐人言,道:“本魚可是陪過仙人午夜獨酌,聽過仙人對天自語的!我,我為仙人站過崗,我為仙人守過夜!你若是得罪了我,等仙人歸來,我與仙人說上幾句,仙人必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青年道人譏道:“你還真以為你與仙君有舊?”
老魚硬著頭皮道:“本魚壽至兩百,不然呢?”
青年道人冷笑:“你們能活這麼久,其實就隻有一個原因:仙君不吃魚!”
……
又過兩日,知道張生已閉關消化藥力,太初宮的大型飛舟又已經備好,從前線抽調回來的五千道兵刻下全部登上飛舟,衛淵就隨飛舟返回青冥。
飛舟上除了道兵之外,還有十位天工殿懂事弟子,十名造化觀弟子,以及徐恨水。
徐恨水也在飛舟上著實出乎衛淵意料,他言道要帶這些弟子在青冥裡建一座分觀,就地種藥煉丹,等一切走上正軌再回來。
前麵幾次培訓衛淵給太初宮貢獻了千餘名道基,現在北方山門防守壓力大減,所以徐恨水這等新晉法相都可以外調了。
吳國,寶家祖地。
寶芸從靜室中走出,看了看院中的一株白金枝葉、淡紅花朵的花樹。花樹上忽有數片花朵飄落,落於地麵的白色細沙上,就此消失。
她微微皺眉,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於是就在原地起了一卦內水外山,得卦為蒙。見了此卦,寶芸覺得水過而山留,突然有些傷感。
此卦還有一解,為緣分不足。
這時院門敲響,門外響起趙浮生的聲音:“瓊山趙浮生求見。”
寶芸就去開了門,將趙浮生讓進客堂內坐了,然後寧定地說:“多日不見,少島主又是來動手動腳的嗎?”
趙浮生有些尷尬,擺手道:“不要再提此事!當日確實是趙某托大了,覺得誠意足夠,也未將天下人放在眼裡,覺得收拾一個孔雀佛母不在話下。哪知秘境中出了諸多變故!既然輸了,趙某自會信守承諾,一年之期未到,絕不會有任何過界之舉!”
“我相信少島主能說到做到。”
趙浮生道:“自秘境一敗後,我回島潛修半年,重問本心,倒是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何事?”
趙浮生坐得筆直,深吸一口氣,如長鯨吸水,然後目視前方空處,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趙浮生頭頂突然轟的一聲冒出一團龍火,將客堂天花板燒焦了一片。
趙浮生血氣上臉,頭頂烈火時時噴湧,坐得如同雕像,一動也不敢動。
寶芸見了,也不由得掩口輕笑。看來讓少島主說出這句話的難度,怕是比讓他去經曆一次天劫還高。
寶芸這一笑,趙浮生頭頂火勢更猛,眼看著就要把房頂給燒穿了。
寶芸趕緊收起了笑,正襟危坐,趙浮生頭上龍炎這才漸漸淡了下去。
“少島主想必還有其它話要說吧。”
跳過這個話題,趙浮生總算正常了些,道:“數日前長輩為我卜算天機,其中有一些涉及到你,顯示近日你可能會與一樁重要機緣擦身而過,但現在還可以彌補。所以我特意前來找你商議,覺得可以出一點力。”
寶芸看著趙浮生認真的樣子,再想起自己剛剛起的一卦,心下就是一聲暗歎。這家夥若是知道那是什麼機緣,不知還會不會這麼巴巴的送上門來幫忙。
寶芸收拾心情,道:“少島主的心意我心領了。想要彌補這樁機緣,想必要付出的代價非常大。無功不受,我不能接受。”
趙浮生道:“區區身外之物,用就用了,將來我再賺就是!”
不得不說,隻要不是表白,這少島主無論行事說話都還是相當從容大氣的。
寶芸微微一笑,道:“少島主風姿,我自然是見識過的,還不隻一次。所以不用刻意展示。”
趙浮生臉瞬間又紅了,道:“上,上次之事確實是趙某不對!哦,這個,怎麼說呢,看輕了你的價值……”
寶芸道:“不是說上次,那已經過去了。是我無意中得到一物,於是又見識了少島主的風姿。就是這個東西。”
眼見寶芸遞過來一塊石頭,趙浮生心中驟生不妙之感。他接過石頭以道力激活時,手居然有些顫抖,然後麵前就出現了一幅影像。
那是一個很遠的側方視角,在萬丈深淵上,趙浮生抱著孔雀和尚,正在飛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