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元妃扶起衛淵,輕笑道:「衛大人幾天沒吃飯了?怎麼這麼弱不禁風的?」
衛淵憤怒,欲奮起,未果。
衛淵覺得,這真的是非戰之罪,可以解釋的。
元妃向侍女招了招手,道:「還不快拿補藥過來?沒看衛大人操勞過度,都要暈過去了嗎?」
侍女即刻捧上一隻玉碗,碗中是早已準備好的湯,不知是什麼成分。元妃讓衛淵靠在自己懷裡,道了聲‘小淵,喝藥了’,然後喂他喝下了藥。
藥入腹後,道力就從腹中不斷湧出,驅散了衛淵身體上原本越來越重的疲乏。
衛淵終於能站起來了,元妃就牽著他向後殿走去。衛淵已經來過春華殿兩次,還從來沒有到過後殿。
穿過一個布景精致的天井,就進入後殿,衛淵就看到在元妃自己的床邊還擺放了一張小床,裡麵放著一個強。不過衛淵隻覺得眼前有一點花,好像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悄悄加上了一點仙靈之氣,然後眼前看到的景物忽然全都變了。
臥房中到處彌漫著血紅色,光線黯淡,如同黃昏,隻有屋角浮現出的一座陣法散發著微光,照亮了房間。
童車裡放著的不是強裸,而是一個用布和稻草紮成的娃娃!它坐了起來,睜著大大的眼晴,竟是在看著衛淵笑,嘴角還有未擦乾的血跡,
陣法的光芒忽明忽暗,房間裡的物件都投出長長的影子,劇烈搖晃著,讓人有種眩暈感覺。
在整個房間中,衛淵聞到了濃鬱之極的藥味、血腥氣和詭異的腐臭,以他的體質聞了都有些不舒服。而此時剛剛服下的那碗藥起了作用,一道辛辣氣息驅散了腐臭,衛淵這才發現那腐臭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入體內,快要透入內臟了。
衛淵心中暗驚,這腐臭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竟然能瞞過他的感知,以他肉身都抵擋不住,簡直就是天下奇毒,要不然就是極厲害的詛咒,和巫族血咒屬於同一個級數。
‘這個房間中有十一種奇毒和三種詛咒,童車中的這個娃娃是隻萬年怨魂,被它咬上一口三魂七魄就會消散其一。」元妃道。
衛淵震驚,這哪是寵妃閨房,分明就是絕境毒窟!普通法相在這後殿中多待一會,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衛淵聯想到此前遭遇,忽然又明白過來,正殿中布設的法陣和彌漫的香氣是相輔相成的,香氣不管吸不吸入都會滲入身體,然後被陣法引動,能令陣法的壓製能力極大增強,同時可消解肉身之力。
衛淵入殿後行了個禮,被元妃問了幾句話的功夫,一身實力就被壓到原本的十之一二,
憑這等實力自然不是元妃對手,慘被敲骨吸髓,然後榨成了渣。
元妃領著他來到陣法前,伸手輕拂,陣法中央浮現了一個嬰兒。他正沉睡,憨態可,但是白嫩的身體上用血寫滿了符文!
忽聽一聲沙啞笑聲:「原來是藏在這裡!」
一道扭曲的身影忽然浮現,撲向地上的嬰兒!
衛淵眼中殺機一閃,伸手攔在嬰兒身前。那道身影溢出暴戾氣息,喝道:「小子找死!”
然後陰影整個纏繞到衛淵手上,瞬間就將衛淵手肘以下的皮膚全部腐蝕乾淨!
然而無法形容的恐怖道力從衛淵手上衝出,如狂濤怒潮般衝刷著陰影,用最原始最粗野的方式和他對耗法力!
彈指之間,陰影殺手的全身法力幾乎全被衛淵耗儘,隨即從肉身到識海都被衛淵的道力打得千瘡百孔!
殺手顯形,這是個乾瘦的老者,臉上還有著難以置信和驚恐,手中握著一把曲曲彎彎的無光比首。他怎麼都無法相信,同為法相,自己竟然連一彈指都堅持不了!
元妃悄然出現在他身後,手中一道百色繩索瞬間在他脖頸上繞了兩圈,然後開始勒緊!
殺手反應也是極快,千鈞一發之際用匕首擋在自己咽喉之前,試圖切斷那根細細的白線。然而元妃雙手加力,線圈瞬間收緊,殺手的頭和半截匕首都飛上了天空!
殺手已死頭顱和身體失去了法力保護,立刻冒出白煙,童床中的娃娃抓住床沿探出了頭,對著殺手屍體不斷吸著氣,將白煙和幾道隱約的魂魄都吸入腹中。
轉眼間殺手徹底消失,娃娃則是仰天倒回床上,小肚子高高隆起衛淵用普通視野向童床望去,就見裡麵隻有一個強裸中的嬰兒,正在熟睡。
此時元妃將手裡的白線抖了抖,讓它散開,衛淵這才發現這根能勒斷法寶匕首的白線居然是她左腿上的白襪!
衛淵就有些疑惑,這襪子這麼結實的嗎?剛剛一點都沒覺得啊!
衛淵向元妃腿上望去,就見她左腿上的白襪果然不翼而飛,隻剩下一條光潔如玉、圓滾滾的肉腿,肌膚上還泛著水光。
而她右腿上依然套著黑襪,隻是上麵都是大大小小的洞,都是生撕出來的。看到這些洞,衛淵就是老臉一紅。
元妃輕笑道:「這雙襪子斬斷尋常法寶不在話下,卻被衛大人徒手撕爛,你這具肉身啊,真是愛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衛淵絕不相信這雙襪子能勒斷法寶匕首,順帶著還斬了個法相殺手。
衛淵來到陣前,注視著那個熟睡中的嬰兒,漸漸皺眉,越來越覺得那些血色符文看著刺眼。在他眼中,每個符文都在扭曲跳動,如同一隻隻獰的惡鬼。這些符文絕對和道家正宗沒有半點關係。甚至衛淵都看不出這些符文是保護嬰兒還是禁他的。
元妃道:「這是我請一位上師以我生他時的血書寫的符文,隻要這些符文不褪色,他就能保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