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嬌子,一個棄子。
爺爺說是他想享天倫之樂,自作主張將她留在身邊,可薑寧知道,是爸媽對她不喜歡。
原因尚未可知,但是也不稀奇,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寵愛。
和她相同際遇的大有人在,她也沒有因此自怨自艾,就是會忍不住向往,求而不得然後會失落。
一直到十歲生日那天,她問爺爺討了個願望,問出心中疑惑,這才得知實情。
從傷心難過到無奈接受,中間經曆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儘管艱難,終歸還是接受了。
其實這樣也好,不用再執著於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前兩年爺爺奶奶相繼離世,自此以後,在薑寧眼裡,她在這個世上再無親人,養父母於她而言,親近程度還不及花園小區裡的老鄰居。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薑家給了她一個身份,這份恩情她銘記在心,除了個人問題堅持己見外,她都儘可能滿足他們的要求。
就連薑茴要拿她的繪畫作品參賽,她也忍痛讓給了薑茴署名。
然而對於薑家來說,他們的身份可能更像債主和債務人。
要不是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有個好學曆,於薑家而言還有點利用價值,恐怕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老房子裡還有她這麼個人存在。
見薑寧不說話,曹惠嫻在電話那頭瞬間垮臉,翻著白眼甩下一句“趕緊給人回消息”,就徑自掛斷了電話。
薑寧點開微信給杜成宏回消息,兩人說定一起吃過晚飯再去看電影。
電影八點開場,杜成宏五點就到小區門口接她。
車上,薑寧又收到陸騁發的微信。
陸騁:你的條件我都沒問題,那……明早民政局見?
薑寧思索著拒絕的話,還沒想好,車在餐廳外停下,杜成宏紳士的過來拉開副駕車門,她隻好先把手機收起來。
這頓飯,除了結完賬杜成宏說了一句“一千塊錢都沒吃到,這家菜也太便宜了”之外,其他時候氛圍還算融洽。
然而薑寧沒想到的是,這家夥看著斯斯文文,結果是個斯文敗類,一進電影院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片頭還沒放完就開始動手動腳。
彆人是見光死,他倒好,屬爬蟲的,一到陰暗環境就現原形。
連日來積壓在心裡的不痛快一瞬間爆發出來,薑寧抓著他的手張嘴就是一口。
昏暗的影廳裡,杜成宏疼得五官扭曲,高聲慘叫,薑寧咬完就跑,邊跑邊說:“趕緊去打狂犬疫苗,我昨天剛讓狗咬過。”
跑出電影院,她在街頭一路狂奔,長發飛舞,紅裙惹眼,風在耳邊呼嘯,恣意且自由!
薑寧直跑到喘不上來氣才停下。
爽!
當咬人的狗比當憋屈的人痛快多了。
她這邊出夠了氣,杜成宏扭頭告到曹惠嫻那裡,曹惠嫻打不通電話,連發十多條超長語音勒令她去道歉。
最後的最後,地址都發過來了,假日酒店,1308房間。
去酒店道歉是什麼意思,不用想也知道。
這都不是趕羊入虎口了,簡直是要羊自己洗乾淨,再自己鑽到老虎肚子裡去。
她不鑽,誰愛鑽誰鑽。
如果說韓放的背叛摧毀了薑寧心裡對愛情的幻想,曹惠嫻的所作所為則徹底激發了她骨子裡的逆反。
她在微信列表裡找到三寸哥:好,明早九點,民政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