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空腹難眠。
不知道誰家的狗子帶頭嚎了兩嗓子,引得一片的狗都在跟著叫,又跟約定好了似的一起安靜下來。
薑寧癱在沙發上放空,昏昏欲睡。
定睛看牆上的掛鐘,都快三點了,陸大廚已經在廚房閉關長達四十分鐘。
早知道這碗麵這麼難等,就該煮泡麵的,假放完了,明天還得起早上課呢。
耐性用儘,薑寧挺腰坐起來,抓著靠枕一頓錘,“三點了大哥,做滿漢全席嗎?”
“好了好了。”陸騁在裡麵應聲,很快端著麵走出來,連聲招呼她,“快來快來。”
薑寧走到餐桌坐下,陸騁把麵推到她麵前,眼裡閃爍著期待的光,“快,嘗嘗看。”
是碗海鮮麵,有鮑有蝦還有小章魚,放了番茄和蘑菇,燙了兩根青菜,還撒了蔥花,湯白料足,看著還不錯。
薑寧餓急了,夾起一塊鮑魚吹兩下就塞進嘴裡。
牙齒穿透鮑肉的那一刻,她仿佛置身大海。
不是海鮮,是海腥,而且是原生態無添加的那種,原汁原味。
嘴巴避開麵碗,怎麼吃進去的又怎麼吐出來,唯一的區彆是吐出來的時候多了一排牙印。
陸騁蹙眉,“不好吃?”
薑寧抽紙擦嘴,把麵推到他麵前,示意他自己嘗。
陸騁不信邪,直接用她的筷子夾了隻蝦,好巧不巧,一眼就看到蝦背上黑色的蝦線,不動聲色的換成小章魚。
結果就是他把薑寧的動作又演了一遍。
陸騁看著賣相很好但腥到打嘔的麵,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不應該啊,我都是按照網上食譜來做的。”
薑寧掀了個白眼,懂了。
在她看來,食譜這東西就跟武功秘籍是一樣的,看的不會,會的不看。
不過照著食譜還能做得這麼難吃,也是遠超常人水平了。
畢竟不是一般的難吃,而是特彆難吃。
薑寧去刷牙,經過時在陸騁肩上拍了拍,“趕緊把你的莽仔接回來吧,免得浪費糧食。”
說完,倏地又笑了。
就他煮的這東西,狗都不一定會吃。
果然,人在任何時候都得靠自己,在她想要躲會兒懶而把希望放在陸騁身上時,就注定了這將是個忍饑挨餓的夜晚。
刷完牙出來,陸騁正在收拾廚房,薑寧倚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他笨拙又一絲不苟的擦拭灶台,心裡被一股異樣的情緒塞滿。
有點不適應,又覺得很安心很美好。
說到底,人類始終是群居動物。
陸騁似有所感,疑惑回頭,對上薑寧笑吟吟的眸子。
她穿著米色睡裙,上到鎖骨,下到腳踝,還是長袖。
版型寬鬆遮擋嚴實,仍舊掩蓋不住她骨子裡透出來的嬌媚。
就像花圃裡最大最紅的那朵玫瑰,哪怕隔著圍欄,也知道是香的。
陸騁把抹布掛好,洗了手擦乾,才走過來,勾著細腰把人往懷裡帶。
薑寧不迎合也不推拒,始終笑望著他,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視線糾纏,黏得幾乎要拉絲,陸騁俯身湊近,近得能聞到她剛刷過的牙膏的清新。
薑寧眼眸微垂,視線落在他的薄唇上,暗下決心,隻要他敢策馬揚鞭,那她就敢開葷嘗鮮。
氣氛到位,情緒到位,一切準備就緒,眼看就要水到渠成,陸騁倏然一笑,下巴昂起,吻落在薑寧額頭上。
他笑著說:“我剛才咬章魚了。”
薑寧:……
氛圍一旦被破壞,也就無法再進行下去,薑寧微微聳肩,轉身回房。
麵上不甚在意,心裡多少有些不爽,可能……欲求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