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須男子將女童輕輕放在地上,從腰間抽出軟劍。
嗡嗡!!
碧綠軟劍出鞘,四人交戰起來,鳥雀騰挪,力大如熊,靈巧似蛇,軟劍剛柔並濟,扭出不可思議角度,刺中敵人要害。
嗖!!
刀光一閃,切斷最後一個黑衣人的手腕。
“渠帥饒命!我也是奉真人命令,不敢反抗。”
“真人?嗬嗬,你們還好意思玷汙真人名聲,這些年你們米賊頒布租錢米稅、對百姓敲骨吸髓,我本來打算偷偷離開,豈料你們竟喪心病狂拿我女兒威脅!”
“吾不屑與爾等為伍!”
嗡!
軟劍刹那僵直,貫穿黑衣人的首級,軟劍深深貫入牆壁。
“呼,終於結束了。”
虯須漢長長吐了一口氣,正轉身準備抱起女兒。
“小心右上!”忽然,巷子口傳來男子的聲音。
嗖!
虯須漢來了個懶驢打滾,躲過致命暗箭,又抽出飛鏢射向右側。
撲通……
黑衣人屍體落地,血流如注,抽搐一會失去動靜。
“多謝朋友提醒!在下淮南劉充,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看到巷子外的人影,劉充抱拳感謝。
人影靠近,此人年輕的樣貌令他一愣。
“書生梁嶽,無名之輩。”梁嶽拱手還禮,從方才神念感應的內容來看,這是個好人,還是武林高手。
“梁兄弟快點離去,一會可能還有追兵,在下不願連累兄弟。”劉充心疼地摟著女兒,女兒不是睡過去了,而是一路風雨兼程,發高燒昏迷了。
梁嶽見狀道:“令愛想必是得了風寒,在下讀過幾篇醫書,不如做客寒舍,一邊治病,一邊躲避追兵。”
這個時代胡人吃人,世家殺人,幾乎所有資源把持在上層手裡,梁嶽見到一個有真本事的人,怎能輕易放過。
這個時代的人有好有壞,彆看他是什麼書生,如果書院紈絝想殺他,最多動動嘴皮子,有本事傍身才重要。
而好的人言行一致,有漢代遊俠之風
從此人與黑衣人的對話來看,這種人是典型的嫉惡如仇,一諾千金的好漢。
不親身經曆過的人,不會理解古代重諾輕利的義士。
劉充有些心動,又不想麻煩梁嶽,又看了看女兒,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
“多謝兄弟,日後做牛做馬,定有厚報。”
“劉兄言重了,請跟我來。”
兩人繞了好幾個巷子,最後回到梁家。
梁祖母看到發燒的女孩,頓時心疼不得了。
梁嶽打冷水給女孩降溫,又到外麵買了一點草藥,一番忙活,才讓這個名為劉玨的女孩稍微降溫,麵色好了不少。
夜晚,四人圍成一桌,梁祖母抱著虛弱的女孩小心翼翼喂粥,家裡多了個女孩,也讓祖母昏暗的晚年多了一點光亮。
次日清晨。
女孩完全清醒過來,在院子裡蹦蹦跳跳。
“梁叔叔!奶奶!”
“慢點慢點!”祖母咧開缺牙的大嘴,樂嗬嗬笑著。
院子角落,劉充又對梁嶽抱拳,鄭重道:“大恩不言謝,兄弟記在心裡。”
劉充兜裡帶著不少錢,他不願意拿錢財俗物來侮辱這位義士。
“劉兄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大約是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遠離江湖紛爭吧。”
“淮南離會稽很遠,此地不正適合隱居?”
“城東曆來是魚龍混雜之所,你去找城東牙頭張,給他一筆錢,讓他幫忙租座小宅子,辦個假身份,即可在此地安家。”
劉充略微思索,隨即答應下來。
“這幾日麻煩兄弟了。”
“又來……”梁嶽不耐煩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劉兄再客氣,在下真要翻臉了。”
三教九流,各有各的交流方式。
與山長等人,則謙虛禮貌。與遊俠等人,則是豪氣輕利。
這是前世做了幾年地產銷售得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