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一頭野豬低吼竄出灌木。
發瘋的野豬,連老虎都退讓三分,林中獵人傷亡大多為野豬所致。
虛空攤掌。
嘩!
掌心懸浮一朵金焰,金焰三寸,明光耀眼。
遠處祠堂,油燈似乎黯然不少。
此乃黃泉燈焰。
金色焰火落到野豬身上,騰地一下覆蓋全身,野豬哀嚎著化為焦屍。
“黃泉燈焰威力果然不俗,和書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此法分為外燈和心燈兩個境界,據說心燈還會誕生新的法術。
神功在手,心態未免有些自得,仿佛有種君臨天下,蔑視一切規則之感。
“不行……”梁嶽搖頭驅散內心雜念,肉體凡胎,安能憑借法術縱橫天下?
若有弓弩亂軍圍攻,自己插翅難逃。
在單挑領域,他能憑借法術殺死上品高手,上品高手也有機會殺死自己。
“帝王霸業不重要,長生久視方是正道。”
安穩活過八十歲再說吧,太狂容易被天收。
世家大族和某些勢力的藏書或許有法術孤本,日後說不定能找到刀槍不入神通。
梁嶽來到山上歸還秘籍。
“怎麼?練不成?”石泉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在下放棄了。”梁嶽不置可否。隨後換了新的地仙丹回來。
正午,烈日高懸,金光驅散大地冷意。
在家窩了許久的士人出門踏青。
“馬兄,恭喜升任員外散騎侍郎!”
“陸兄,下個月你也要被征辟了吧?”
“不敢不敢。”
士子成群,互相吹捧。
馬俊文正是會稽馬家嫡子,也就是抄了梁嶽的詩那個人。
另一個陸明之,則是山長陸謙之的長子。
山長不再是山長,上次為馬俊文揚名事件,被馬俊文他爹征辟為郡國彆駕,乃是郡守左膀右臂,出門獨乘一車。
暖陽熏得遊人醉,官道尚有餓殍,冬日野外是平民噩夢,而世家子弟還在帶著護衛出來踏青。
服五石散,投壺戲棋,不亦樂乎。
“咦,這是誰?”
不遠處的叢林走出來一個人影,此人一身緊湊獵裝,背著一把長弓。
“這不是梁嶽嗎?”
“怎麼成了獵戶?哎,此人算是廢了。”
陸明之微嘲道:“才華是有的,可惜家世不行。當個獵戶,混口飯吃也好。”
馬俊文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寒門庶族,妄想一步登天,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身處寒門,卻不放下身段,不然自己好歹給他扔一個佐官。
這種人若能與自己等人並列,那麼他們這些高門的祖先豈不是白奮鬥了?
官道上,馬車疾馳。
山長陸謙之望著不遠處,之前自己看重的寒門學生,故人之子,內心情緒複雜。
“平淡一生也好。”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陸謙之明白自己辜負了故人之子,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家族將因此興旺,自己的長子眼看就要有光大的前途。
“也罷,將來九泉之下,親自向梁兄賠罪。”
陸謙之隻能這樣自我寬慰。
夜色降臨,暗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