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窈應下,等看見麵色枯瘦的文秋時,臉色一變。
她被關進寺廟前,唯一求薑修遠的事,就是勞煩他好好待文秋。
他沒做到。“小姐!”文秋抬頭才像是驚醒般,泣不成聲地抖著手想要觸摸她的臉,“你怎麼成了這樣?”
不等薑令窈說話,文祿就催促道:“六小姐,您要的人奴才帶來了,您快去熬湯吧。”
“奴婢去!奴婢去熬!”文秋連忙往院裡的小廚房走去,“這種事怎麼能讓小姐去?”
“小姐可是侯府千金,又不是供你們使喚的廚娘!”
文秋怒視,薑令窈帶著幾分安撫的味道拍拍她的手背。
又有什麼好爭執的,她如今還不如府上的廚娘,至少廚娘可以吃飽穿暖,不必擔心幾位主子會欺負她。
文祿聞言就擰眉,心裡暗道薑令窈真像是變了個人,語氣冷硬幾分道:“六小姐,您剛剛可是應下了。”
薑令窈抬眸看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食材,“嗯,我去熬,讓她打下手。”
文祿鬆口氣笑著道:“那奴才就在門口等著。”
進了小廚房,薑令窈熟練地生火,打水,看得文秋一愣。
她頓時臉色慘白,上前把薑令窈拉開,“您什麼時候會這些?快讓奴婢來,您看著就是。”
她光是想著都想掉眼淚,小姐這一年瘦成這樣,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
薑令窈已經很久沒感受過真切的關心,鼻尖一酸,眼睛微微發熱,“大哥嘴巴尖,會吃出來的。”
連伺候她的文秋都能看出來她受了罪,偏偏那幾個自稱為她親人的卻看不出來。
薑令窈歎口氣。
文秋一邊哭一邊將她強硬地拉開,“奴婢……奴婢先生火,您等著熬湯就是。”
她根本不敢問小姐這一年都經曆了什麼。
薑令窈剛剛站了一會兒,膝蓋已經開始發抖,便也應聲,問道:“文秋,我離開這一年,宋蓮兒何時看上了裴行止?”
文秋手一抖,“您……您生辰那日,裴公子剛從江南回來,不知道您的事,直接來府上找您,就遇見了宋蓮兒。”
她生辰那日?
薑令窈默不作聲,手卻在顫抖。
原來她因收到生辰禮被嬤嬤更凶狠地折磨那日,宋蓮兒又看上了她的未婚夫。
怪不得昨日裴行止一聽宋蓮兒可憐,就讓自己不要欺負她。
她一頓,想起裴行止曾承諾去寺中看她,於是忍不住追問道:
“那他為什麼沒來看我?”
文秋一聽就哭,哽咽道:“是大公子,他說您犯了錯,說您日後也是要做侯府主母的人,必須得給您一個教訓,不許裴郡王去看您。”
原來是這樣。
薑令窈心中生出些果然如此,她當時被欺負得狠了,日夜盼著裴行止來,那些人或許就會收斂些。
現在看來,他的承諾也是不可信的,隻有自己可憐,將他視為最後一根稻草死死拽著,結果隻能摔個粉身碎骨。
等將湯遞給站在門口的文祿,她終於鬆口氣。
文祿卻咬咬牙,麵色微有些不自然,“五小姐,主子讓您親自將湯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