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愧疚?
“彆哭,今日是我疏忽,竟是不知你困難,還想著……”裴行止伸手揉了揉眉心,“蓮兒曾說她見過你給彆人送信。”
薑令窈聽見蓮兒兩字,不由得心下嗤笑,剛才生出的那一分動搖也全部消失,眼底神色更冷。
宋蓮兒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這又算什麼?
“我送你回去。”
裴行止見她倔強地與自己僵持在原地,心裡有一分微妙的難受一閃而逝,不由得冷硬道:“走。”
薑令窈知道他說一不二,卻還是咬咬牙說:“我的丫鬟還在等著。”
“在哪裡,我讓侍衛親自去接。”
裴行止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淡,“走吧。”
上了馬車,薑令窈的心還在狂跳個不停,指尖發涼。
還好,還好沒被裴行止發現。
她疲倦地閉了閉眼,靠在車上不想搭理他。
“明珠,你遲早成為裴家主母,不必為銀子發愁。”裴行止解下腰側令牌,“收下,京城各大商行任你支取銀子。”
薑令窈睜眼,覺得嗓子堵得難受。
他最擅長打一棍子再給一顆棗,讓她每次死心時又生出不該有的奢望,然後再一次死心。
裴行止對她好,都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婚約,薑令窈清楚,他這種天生冷情的天之驕子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理解情愛。
她沒接,“不必。”
裴行止沒再說話,將令牌強硬地塞給她。
薑令窈疲倦地看他一眼,再沒了爭執的心思,順手收下,打算找個機會送回去。
兩人之間氣氛怪異,等馬車行到公府前,她快步下車,直接略過裴行止伸出的手,讓他僵在原地。
他想,薑令窈還在生氣。
她看上去溫柔,但裴行止清楚,她最是驕傲,向來不愛讓人見到她狼狽的樣子。
他從沒見她哭得如剛才一樣慘,此時對薑令窈也生不出怒,反倒愧疚。
“明珠。”
他歎口氣,“我還為你準備了彆的頭麵。”
彆的頭麵?
所以剛才宋蓮兒拿那套其實是……
他示意丫鬟將東西拿出來,卻不想身後忽地傳來一道嬌柔的女聲。
“裴哥哥,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跟妹妹在一起?”
宋蓮兒走來,眼底已經浮出幾分淚光,“是不是妹妹剛才悄悄對你說了什麼我的壞話,讓你跟她一起離開?”
聞言,一旁的薑修遠大怒,“薑令窈!你又欺負蓮兒,你怎麼什麼都要跟她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