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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信王府。
府中庭院裡,花木扶疏,竹影婆娑,透過窗欞,可以窺見書房內。
書房牆上掛著精美的字畫,皆出自名家之手,書架上古籍經典,經史子集,詩詞曲賦,無不涵蓋。
牆上一角,掛著由紫檀木精雕而成的古琴。
香爐幽燃,青煙嫋嫋上升,淡淡香氣彌漫房內。
雕刻著細膩花紋的紫檀木書桌上,擺放著端硯,墨池中的墨水濃淡適宜,紙張平鋪在案頭。
朱由檢沉穩的坐於書桌前,手握毛筆,眼神聚焦在紙張上,輕輕地蘸取了適量的墨汁,手臂懸於空中,手腕靈活地轉動,筆尖在紙上彎曲,伸展。
突然,朱由檢手中的毛筆一頓,筆尖滴落了幾滴墨跡,見著那紙上的汙斑,他眉宇緊蹙,心緒沉重,原本流暢的動作僵硬了下來。
看著那汙跡,朱由檢眼前似乎又再次浮現出了魏忠賢那張陰沉的臉。
“奸佞當朝,忠良含冤,我那皇兄,不會識人呐!”
“唉……”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將筆隨意擱在硯台旁,手指無意中觸碰到了冰涼的桌麵,稍微平複了些許情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雖被封為信王,但一直留於北京,並未就藩,對朝中事務,也是知曉一二。
自家皇兄那幾個子嗣,接二連三的夭折,甚至就連張皇後,魏忠賢都敢下手,派人在治療皇後腰痛時,借用一奇特手法,傷其胎兒,致使皇後早產。
魏忠賢,怕的就是生出了太子,其不受掌控,便乾脆讓太子永遠不再出現。
這件事情,宮廷內外,都已傳遍,但我那皇兄,卻偏偏不知曉,但或許,就算是知道,也不會相信吧。
之前皇兄去西苑遊玩,不幸翻入水中,皇兄雖撿回了一條命,但也落下了病根,身體每況愈下。
那該死的魏忠賢,公告天下,尋求名醫偏方,而兵部尚書霍維華,則是尋來了號稱有起死回生之效的仙方,名為靈露飲。
擔心皇兄的身體,自己便暗中派人打聽來這仙藥配方來。
剛見了第一眼,朱由檢便氣極反笑。
依次將淘淨的粳米或糯米、老米、小米加入木筒蒸煮,每放進一種米,就等一會兒,直到火候上來,把米蒸透,然後再添一層。
木筒底部鏤空,安放銀瓶,邊煮邊加水,煮好的米汁流入銀瓶,一定時間,換新米繼續,直至灌滿銀瓶。
這,便是所謂的靈露!
簡直是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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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藥,仙藥,這世間,哪來的仙藥?”
朱由檢緩緩搖頭,他想到了自己那一生修道煉丹的祖爺。
良久,朱由檢按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喃喃自語道:“我還是不要操這心了,反正朝廷上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自己隻是個閒散的王爺,想也是白想。”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蹄聲打破了寧靜。
那馬蹄聲一直到了信王府前。
一直等到門前侍衛通報,見了那自皇宮方向疾馳而來,手持金牌的使者,以及詔書。
這個時候召我覲見,難不成?
朱由檢瞬間明白了自己那位皇兄的意思,他並沒有覺得興奮,反而心中猛地一沉。
皇兄,這是快要不行了?
……
一路被引著入了朱由校的臥室之中,朱由檢看見了自己那久彆多日的皇兄。
朱由校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