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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範文石喃喃道,他嘴角的笑意消失無蹤。
一時間,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竟顯得有些失態,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
這可是八十石,也就是一萬二千斤。
於他們介休範氏,並不算多,但這裡可是陝西!
光是把糧草運過來就會損耗大半,每一石出售的價錢也是比其他地方高出數十倍有餘。
要是讓他們準備幾天,也能湊出八十石,但平白無故地贈給彆人,還真做不到!
就算是這縣令串通,演的一出戲,那也不對啊!這澄城按理來說拿不出這麼多的糧草。
或許,根本就沒有二十車?
範文石想著,下意識地端起茶杯,發現裡麵的茶水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喝光。
“範公子,你的條件,容本官思索片刻,以便本官作出妥當安排,”孟永年瞥了眼師爺,一字一句道:“師爺,給公子續上茶!”
“是。”
壺嘴對準茶杯,清澈的茶水隨著手腕抖動,琥珀色的珠子悠悠滑落進杯中,泛起漣漪。
範文石看了眼幾乎快要溢出的茶水,心中便已明了。
茶滿送客。
這是要趕他走啊!
“縣尊大人,不知晚生能否跟著去看眼?”範文石目光閃動道。
孟永年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不滿:“公子莫不是覺得本官夥同彆人,欺瞞公子?”
“不敢,不敢,晚生是怕縣尊大人受了蒙騙。”範文石微低頭,悠然道。
孟永年冷哼一聲,沒再多做理會,他收了那笑容,麵無表情地繞過範文石,往衙門外走去。
緊跟著的師爺,斜了一眼範文石,嘲弄似的微微搖頭。
範文石站直身體,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賀喜老……”門口等著的,範文石的仆從,見苗誌明離開,本以為已經辦妥,剛打算上前去報賀喜,就看見自家老爺陰鷙的臉色。
怎麼了這是?
仆從心裡想道。
範文石嘴角緊抿,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銳利如鷹,瞅了他一眼。
那仆從趕忙低頭,不敢直視其眼睛,肩膀微微顫抖,嘴唇發白,不時地咽下一口唾沫。
壞事了!
苗誌明早已不見了蹤影,停在衙門前的,是一排排整齊的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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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輛車上都堆滿了鼓鼓囊囊的麵粉袋,它們緊密地堆放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將木車壓得低垂。
“他們人呢?”孟永年對著那盯著麵粉袋發愣的衙役,遲疑一下道:“可留了什麼話?”
“啊,是縣尊大人!”趙五渙散地瞳孔重新彙聚,他趕忙回答道:“那些人,把這二十車麵粉停放到了衙門口,一句話都沒說,就都走了。”
還真什麼要求都沒提啊。
孟永年扭過頭,滿臉堆笑地看著一旁的範文石:“範公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範文石立刻明白,自己這一趟,怕是白跑了。
能拿出這二十車麵粉,就說明那人所說,至少有五成的可信度。
臉上火辣辣的燒灼,範文石的手微微顫抖,扇子差點從指間滑落,他忽然用力一合扇子,發出“啪”的一聲清脆響聲,打破沉寂。
儘力恢複了往日的從容,那動作中的僵硬和神態間的不自然,以及那緊握的扇子,卻出賣了他內心的動蕩。
他拱手,皮笑肉不笑道:“縣尊大人的意思,晚生已知曉,倘若後事有需,望大人能夠告知於我。”
說完,範文石一刻不願久留,帶著他的仆從逃也似的離開。
等拐了彎,看不見孟永年等人的影子。
範文石扭頭,怒目橫眉道:“讓你打探消息,你就是這麼打探的?我且問你,那夥人,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