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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交流下來,武良朋更是熱切。
他能夠看出,白黎的眼神很是真誠。
武良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終於有人懂我了,這明明是眼下最流行的穿著打扮,揚州那遍地都是,那裡的學生,都這麼穿,西安這地方到底離得太遠,這麼久了,就隻有兄台您一人懂我啊!”
白黎靜靜地聽著,不時應和兩聲。
“家裡的人哪裡懂這些,成天說我不成體統,男扮女裝,沒個男人樣,可我明明就是男的,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女人了?”
“穿什麼做什麼,隻要不傷害他人,就沒有什麼對錯之分,無需在意他人眼光,活得那麼累乾嘛。”
武良朋聽到這,眼睛發光的看向白黎,舉起茶杯就飲了個乾淨,紛紛然說道。
“兄台說得沒錯,管他人作甚,這裡的人,根本一點都不懂什麼是衣冠趨時!”
“相見恨晚啊。”
“兄台如何稱呼?在下武良朋,字和良,公子若不嫌棄,稱我的字便可!”武良朋笑問道。
天知道西安這地方,想找個誌同道合的人有多難。
“在下史蒂夫,”白黎不疾不徐道。
武良朋聽到這名字,試探性問道:“哦~史兄可認識史可法?”
“不認識,”白黎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剛剛說的快了,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字麵上的意思,秦世子囂張跋扈,得了重病,死了就死了,”武良朋遲疑一下道:“我太公本來不打算回來,想著鎮守固原,結果最後還是來了,你覺得為啥。”
白黎沉聲道:“欠餉?”
“公子,您的茶!”
武良朋推過一壺到白黎桌前:“這壺茶是給你的,當做是剛剛的答謝,我平日裡就喝一壺。”
“嘗嘗。”武良朋說著,自己切了一杯,倒掉了頭杯,喝了一口:“不止如此,朝廷欠的也不是那麼一兩月了。
最主要的,是沒糧了啊!
固原要不是太公一直壓著,早就反了,就算是這樣,偶爾也會有小兵趁著夜色外逃,甚至時不時還會有百夫長也跟著沒了蹤影。
這西安還好,有駐軍鎮守,周圍的城池也有個互相照應,但是邊緣的一些小城,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這些日子,被攻破的城池是一月比一月多,現在起義隊伍的頭頭,邊軍還少嗎?
朝廷不給糧,藩王也不想管,反正火燒不到他們身上,都不想出這份糧。
太公這些天從秦王扣來的那點糧草,也就夠撐個十來天,邊軍啊,遲早要炸,瞞不住的。”
“最重要的一點,”武良朋目光閃動道:“建奴退得太快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搶到,這一年內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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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但是我總覺得,建奴定會有大動作,到時候……”
“到時候要是起義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朝廷便會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建奴若真的大舉南下,遼東防線恐怕難以抵擋?”白黎一字一句道。
“沒錯,果真是相見恨晚,知我者,蒂夫也!”武良朋輕拍桌麵,忍不住說道:“想不到史兄不僅有眼光,就連想的也跟我一樣。”
他捧起茶杯,認真道:“我以茶代酒,敬一杯。”
白黎笑笑,也端起茶杯。
叫好聲陣陣,那說書人收拾了折扇,醒木下台。
時候不早了,自己得回去了。
武良朋看著眼前這位氣質非凡,又甚是投機的同齡人,滿是不舍。
他微微傾身,誠懇地說道:“史兄,今日與你相談甚歡,真乃人生一大幸事。此刻已晚,不若到我寒舍一聚,我們再好好暢談一番。”
“武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得罪了那張清,要是現在和你一起出去,可能會帶去一些麻煩。”白黎搖頭拒絕道。
“你得罪了張清,”武良朋一愣,眉頭微微皺起:“史兄,你怎會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