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耽誤不得,施小姐,你隨時帶孩子來,我隨時看。”
“我朋友現在帶他們去找您,您做好防護。”
掛了電話,我找省城的朋友協調了一輛車,隨後跟小方火急火燎收拾行李,臨出門前,我把小方支開,給靳安打了一通電話,他應該還在省城沒走吧,我估計寧乾洲一天沒脫身,靳安一天就走不了。寧乾洲會拖著他……
電話那端接聽,沒人出聲。
我說,“靳安?”
除了電流聲,靜悄悄的。但我確認電話有人接聽……
我低聲,“靳……老師?”
“淩晨三點。”似乎被我從夢中吵醒,靳安的聲音慵懶淡啞,“你叫春?”
“我……”
“會**嗎?”他聊騷的聲音曖昧慵懶,“叫兩聲我聽聽。”
我著惱地掛電話,可一想起合作的事情,便又將電話慢慢拿起來,我忍怒氣,“靳安,我要回平京了,有件事,想拜托你,關於下一步計劃……”
“我為什麼要幫你做。”他問著同樣的問題,“你是我什麼人?你能給我什麼。”
他曖昧笑了聲,“我讓你叫兩聲給我聽聽,你都不肯。”
“你要什麼?”
“叫兩聲。”
“叫什麼。”
“**。”
“不會!”
“紀淩修操你的時候,你不叫?”他似乎玩著槍托,隱約傳來啪嗒聲,“沒被寧乾洲操出聲……”
不等他說完,我重重掛斷電話,拎著包裹就出門。
他很快打了回來,輪到我不接電話了,我拉著小方離開。
小方說,“電話一直在響,微姐,興許是彭昶打的,有急事呢。”
我胸脯一起一伏,站在樓道裡,不斷深呼吸,他那句話戳中了我心窩子,既羞恥又痛,氣得眼淚直掉,默然許久,我走回房間接起電話。
靳安混賬聲音傳來,“需要我做什麼。”
我克製著聲音顫抖,怒斥,“不合作就不合作!大不了我自己做!不受你這羞辱!”
“哭了?”靳安語氣鬆弛幾分,飆臟話,“我操,你至於麼。”
他越是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我越是覺得羞辱,“請你放尊重點,嘴巴放乾淨點!”
“你都倆娃的媽了?彆搞得像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他輕薄笑了聲,“老子這不是找了個合作夥伴,老子是找了個祖宗。”
他怒然掛了電話,我亦是重重壓下話筒。
誰都不肯讓步,誰都不想遷就對方,他提出的條件我接受不了!我要的合作他不配合!那便算了!
我跟小方連夜出城,車輛開了一天一夜,行駛至平京地界兒的時候,一輛軍車追了上來,攔在我們的車輛前方。
我下意識抓緊包裹裡的槍。
便見陳呈著軍裝從車上走下來,一路小跑上前,“施小姐。”
陳呈?靳安的副官?他來乾什麼?靳安沒消氣,派陳呈再來罵我一頓?
陳呈看了眼我身後的小方和司機,我意會,便將小方跟司機支開。
“施小姐,督軍問,你下一步計劃是什麼。”陳呈傳話,“你昨晚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我看著陳呈,“靳安讓你來的?”
陳呈點頭,解釋,“我們督軍看似不著調,其實他很清醒,很明白,他什麼都懂。”
“他其實尊重女性的。”陳呈繼續解釋,“我們督軍從沒欺負過小姑娘。”
陳呈不敢多言,隻是說,“如果他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我們督軍人很好,真的。”
我謹慎,不太敢讓陳呈傳話。
“他選擇繼續跟我合作麼?”我低聲。
陳呈似是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
瞧他猶豫的樣子,我便知他們覺得跟我合作是虧本的買賣,想替靳安多說幾句話似的。
“靳安的合作條件是什麼?”
“他沒說。”
我問,“紀淩修以前跟你們的合作條件是什麼?”
陳呈猶豫片刻,報了一個數。
我驚住。
我曉得紀淩修有錢,但沒想到……
靳安獅子大開口,紀淩修也舍得給。
我從包裡翻出紙筆,想要寫信,想起靳安不識字。便說,“我到平京了給他打電話,他的道歉,我接受了。你們靳督軍還會在省城滯留多久?”
“要看寧乾洲涉嫌的謀殺案要查辦多久,寧乾洲想把靳督軍拉下水,不擇手段將靳督軍留在省城配合調查。”
“不會有事,對嗎?”
“不會有事,靳督軍心裡有數。”
我點頭,重新坐回車內,向周圍看了眼,這荒郊野嶺,總不會有人跟蹤,放眼望去,無邊荒原。
緊趕慢趕回到平京,我被城內的景象驚住了,似乎爆發了瘟疫,滿大街東倒西歪的麻疹流民。
我急忙撕下裙擺捂著口鼻,遞給小方手帕,“彆觸摸他們,先找地方落腳。”
我住進了紀淩修留在平京的房產,也是我跟他被軟禁過的那棟房子,這裡充斥著兩人的回憶。
顧不得傷感,我給張教授打了一通電話詢問情況。
張教授說,“這兩日平京城突然爆發不明瘟疫,患者特征皆是高燒出疹,病因還未找到。你那兩個寶貝兒子病情穩住了,雖未根治,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也都給他們安排上了病房和床位,施小姐不用太過擔心。”
我怔住,腦海中突然想起上輩子這個時候,平京城內爆發瘟疫……
這幾日忙糊塗了,全然忘了這茬子。
這瘟疫不是兩日內爆發的,是半個月前就在邊境傳播了,最近在城區內集中爆發。
“我去接我兒子回來,謝謝張教授,希望您保重。”我懇切,“等這波安頓好,我定上門拜訪您。”
掛了電話,我迅速給靳安回撥了一通電話。
他秒接。
像是守在電話旁那般。
“你能聯係上我爹爹對麼?”我說,“拜托你給我爹爹傳個話,讓他暫時彆來找我,寧乾洲盯我很緊。等時機成熟,他再現身。”
靳安沒吭聲。
猶豫一瞬,我講了我下一步計劃。
說完,我低聲,“淩修給了你多少軍需,我就給你多少。我不會欠你的,你也不會虧本。再見,保重。”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從家裡翻出口罩戴上,匆匆往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