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怎麼下得去手?”
鄭褚說,“月前,薑常卿要反。夫人私下找到了他,處理掉了。”
鄭褚言簡意賅,我卻在這簡單的句子裡,聽到了驚濤駭浪的情意和至死不渝的愛。
隻是,娘親怎麼下得去手!
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娘親去密室見過寧乾洲。那時候,她是哭著從裡麵走出來的!
難道是寧乾洲逼的!是他的意思?
他將娘親圈養在府上,對她還算禮遇,給她自由,但出行都有士兵跟隨……
難道,寧乾洲將娘親攥在手裡,是為了牽製薑常卿?
我回到熟悉的府邸,穿過悠長的甬道,遠遠便聽見娘親婉轉如鶯的笑聲,官太太們哄笑傳來,好不熱鬨。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娘親麵色紅潤,媚眼飛著,抽著旱煙,單手摸麻將。
今兒府上真熱鬨,許多高門大戶都來捧場。娘親似乎邀請了很多人,官老爺們,軍老爺們,太太,小姐都來了。
她為自己的壽宴大辦特辦。
我來到她麵前,將我曾經送給爹爹的定製煙鬥轉送給她,當禮物。
上麵還刻著我跟爹爹的畫像,寫著小小的字跡。
娘親不在意,笑著打量我,“不愧是我女兒。”她看向旁邊眾人,“真真兒是絕色,怎生地越來越美了。”
我穿著夏日天藍淨麵連衣裙,搭配白色的布鞋。
烏黑長發垂落腰際,雙鬢編了發辮向後攏著,用兩朵笑靨花固定。
我是單眼皮,便顯得特彆乾淨純情。
“趙局長,你說。”娘親媚眼飛過去,“是我美,還是我家微兒美。”
“都美都美。”趙局長擦著汗,膽戰心驚回道。
“趙太太,回去好好收拾他!這麼敷衍!可做不好工作的!”
眾人哄笑。
娘親今日是真真美,她穿著性感中式開襟旗袍,深棕紫鎏金軟絲麵料,上麵刺著團簇瑰紋,白皙胸線若隱若現,旗袍緊身貼腰似山巒起伏,一舉一動都透著誘惑風情。
大波浪卷發,更是迷人。
笑容嫵媚如蜜,全然看不出她前些日子,手刃了一個拿命守護她的男人。
談笑間,便聽見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哭聲。
我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嬸娘喜滋滋地抱著拏雲,牽著星野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我蹙起眉頭,急忙走過去,抱起星野,急聲。
嬸娘疑惑,“不是你讓我們來的嗎?你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家裡,說你讓地,帶孩子回娘家給外婆過壽辰……這倆孩子外婆,就是在這裡吧,外麵都這麼說。”
“我沒有!”我抑聲。
嬸娘察覺不對,立馬牽著孩子轉身要走。
“我孫兒是不是來了。”娘親帶笑的熱情聲音傳來,“快帶來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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