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好好吃藥,好好生活,好好配合治療。”
我點頭。
“你如果多給老子錢,老子就不拿你威脅寧乾洲了。”
我點頭。
他說,“可以滾了。”
我點頭,攥著槍去找拏雲。走出門,便見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陪著拏雲在過道裡玩兒,拏雲大口大口往嘴裡塞吃的。
我喚,“拏雲。”
小家夥飛跑過來,含糊不清指著那位婦人說,“阿姨給的糕糕。”
我抬眼看去,便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牽著小姑娘走過來,她和善,“我帶你去房間。”
“有勞您了。”
她微微一笑。
我總覺得她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進了房間,歐式裝修豪華,房間裡應有儘有,連女人的衣帽間都氣派隆重。
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我伺候您洗澡。”她說。
我說,“自己來。”
“您身上有傷,不方便。”她對我特親近,柔情似水的眼睛暗藏鋒芒,見我不同意,她換了借口,“靳督軍交代的事情,我必須服從,要給您做治療。”
這似乎是藥浴……
我沒多想,脫衣下水,將槍掩在衣物之下。
“靳督軍總說施小姐皮膚像豆腐一樣滑嫩。”風韻猶存的女人往我背上抹著東西,“原來是真的,真真兒是沒受過窮苦的有錢小姐,羨慕壞了。”
“靳安這麼無聊,還告訴你這些。”
“靳督軍什麼都告訴我。”女人輕輕往我身上撩水,“說你很善良,是很好的姑娘,像是珍珠一樣彌足珍貴。被很多人捧在手心嗬護著長大,才能保持最原有的純真良善吧。”
她言辭間皆是羨慕。
“誰不是被家人和愛人嗬護著呢。”我對她莫名其妙的親近有些抗拒警惕,初次見麵的人,她對我透露出的親昵很讓人生疑,話還很多。
“不呢。”女人說,“有人生來就沒被愛過,生來便是受苦的。靳督軍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吃著苦,長大的。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這一磚一瓦,一針一線全靠自己掙來的。所以,督軍說你懂人間疾苦的時候,我不信。生來嬌貴的女人,哪懂什麼疾苦呢。”
女人給我揉著肩,“我以為他色迷心竅了,後來我親自去見您,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施微小姐,你是珍珠,你是水晶,是鑽石,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詞。”
“你見過我?”我詫異看向她。
她深深熱忱看著我,撲哧一笑,“當初你給我拿吃的,給我女兒牛奶喝,還給我們湯藥,治好了我女兒的熱毒疹。”
我一時間想不起來。
“好事兒做多了,想不起我是誰了?”女人笑容更暖熱。
我困惑。
她說,“我往你家的鐵柵欄上放過荷花,放過魚。我喬裝過要飯的,我女兒是我半路上撿來的孩子,餓得瘦骨嶙峋。”
我恍然大悟!一拍腦袋!
“是你?!”
多年前在我家門外要飯的女人!我怎麼說看她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靳督軍不放心,讓我去保護你。”她笑,“彆看我這樣,我很能打的,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說,“願意讓我出麵保護的人不多,你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
“靳安,靳督軍是我弟弟,沒有血親,勝似親的。”她似乎十分喜歡我,特彆熱情,“他其實暗中觀察你了很多年,從你第一次出現在省城的宴會上,他就關注到你了。”
“關注我乾什麼?”
“你爹爹跟他說,要讓你嫁給他,看過照片,很漂亮。彆看他這人大字不識一個,其實眼光挑剔著呢。老早就開始對你進行評估了,結果,你有戀人,早早跟紀淩修結婚又離婚。一開始,他以為你離婚以後跟寧乾洲廝混亂搞,特彆瞧不上你,覺得你配不上他。”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把你抓到嶺南,拿你跟紀淩修做交易,談合作。還用你試探寧乾洲的反應。本以為你是隨隨便便的女人,想玩玩你,結果發現你跟了寧乾洲那麼多年,還是處。”
女人笑說,“靳安這人不碰處女,那會兒他都懷疑人生了,以為寧乾洲不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