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暖,緊緊將他護在懷裡,許是知道我身體不好,兩個小家夥每回跟我一起睡,都互相監督不許吵到我,很乖很乖。
擔心孩子安危,我工作的時候,這兩個孩子要麼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要麼跟著寧乾洲出去見世麵。
談判那天,我做足了準備,判官說,“這項目,是內閣敲定好的,洋人建設團隊也是內定的,你走個過場就行了,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話雖這麼說,我還是緊張,畢竟人生中第一次走向正式的舞台做嚴肅的工作。我衣著端莊得體,著銀灰色女士西裝,將長發挽起。
進會場前,我說,“寧乾洲在場嗎。”
判官說,“統帥不來,你自己判斷,我會輔佐你。”
相當於全程由我來控場……
我強作鎮定,跟寧方談判團隊一起進入會場,走完流程。坐在談判桌上翻看對方遞來的資料,前期我閱讀了大量海外資料,各個國家的基建情況,尤其是鐵路這一塊的投建報表。
這個洋人團隊,給我們的報價整整高了五倍。
我抬頭看了眼對方,那一排洋人正在私語閒聊,全然沒當回事,主位上的人用英文建議我簽約。
似乎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可是如果簽了,不就代表我們是冤大頭嗎?他們把我們當傻子耍。我用流暢英文對這個項目進行了闡述,對雙方利好的重大意義進行申明,基於其他國家和城市的基建數據,我報出了臨界值數據。
最低價,但不過分。
因為他們給海外國家建設鐵路時,用過這樣的價位。
數據報出去那一刻,對方不可思議望著我,似乎覺得天方夜譚,隨後大笑起來。
說我荒謬。
我拿出收集整理的數據,擺在他們麵前,用事實講話,“你們曾經做過這樣的生意,這個價格很合理。”
對方傲慢又無禮,聲稱已跟內閣高層談妥,我隻需要簽約就行。
我不簽,也不談了。
拿著資料徑直起身離開,結束了談判。
寧方談判團麵麵相覷,隻得跟著我一起離開。
判官焦急跟在我身後,“這條鐵路原本洋人要獨資,寧帥不同意,要自投自建。內閣提議中外合資一起建,鐵路管理權在咱們。洋人指定了他們國家的城建團隊,都是高層內定好的……”
走出談判廳,我問,“寧乾洲呢?”
“統帥在郊球場。”
我乘車來到郊球場,正瞧見寧乾洲帶著孩子們打拋球,周圍一圈官員陪同。
我繃著臉徑直來到寧乾洲麵前,“簽不了。”
他持球杆輕輕撥動著草坪上的小白球,“理由。”
“他們把我們當傻子。”我說,“光緒帝時期,清政府允準開平礦務局出資修建一條自唐山至胥各莊的運煤鐵路,這是我們自建的第一條鐵路。那時候他們能做到,如今我們也能做到自投自建,有很多的先例,為何要妥協。”
“遵循你的內心。”寧乾洲眉也不抬,說了句。漂亮揮杆,那小白球呈拋物線劃向天空,孩子們高興地瘋跑過去撿。眾人讚不絕口。
他方才淡笑著轉臉看向我,眼眸幽亮,“去按你的想法做,練練手。”
“如果我搞砸了呢?”
“天塌了,有我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