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交火聲。
騎坐在我肚子上的男人,看著紀淩修冰冷駭人的表情,那男人緩緩起身,往一旁站去,“修哥,我以為你玩真的……”
紀淩修一言不發將我從地上拎起,往房間內室帶去,這間房似乎還有間密室,他按住書架猛然一推,書架翻轉,他徑直將我牽進密室裡,點燃燭燈。
滿牆的照片。
皆是這些年我跟寧乾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與他看似和諧幸福的生活照,與他一同出席活動的照片,與他帶著孩子外出遊玩,接吻的,摟抱的,各式各樣的照片釘死在牆上。
甚至還有我前些日子跟寧乾洲一起看流星雨的照片,孩子們大大的笑臉,我坐在寧乾洲的肩膀上望著天。
這些照片隔著很遠的距離拍下來的,似乎是山間所拍,很小很小一個點,卻能看到人物的棱角。
另一麵牆上是我跟靳安相處那一年的細節照片。
一切的一切,我百口莫辯。
照片一側,是用筆勾連的人物關係圖,寧府駐守的那些士兵/警衛照片,家庭背景都有勾勒。這些人物關係圖從寧府關聯到軍部大樓又關聯到寧派軍中,在衍生到各地軍閥以及內閣。
複雜龐大的人物關係網,由內向外完整罩住寧乾洲。
紀淩修策劃了周密詳細的複仇計劃,從孩子再到顛覆寧乾洲的軍政大權。似乎楚天河的不安分都是紀淩修暗中煽動的。前陣子各地軍閥不安分,也是他撩風的。
拿孩子開刀似乎隻是第一套方案的計劃內容,若是得手,便有後續計劃跟進。
若是失利,那便啟動另一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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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環套一環,無論是寧乾洲,亦或者星野、拏雲和我,似乎都是計劃中的一環。
就像是他當初把沈靜姝投放在寧乾洲身邊那樣,我似乎也被當成了一枚棋子投放到了寧乾洲身邊。
將軍。
根據那些連接的線路判斷,若是我殺了寧乾洲,所有的計劃都中止,就此結束。
若是我不殺寧乾洲,所有的計劃啟動。
或許他沒想到,隻是拋出了第一套方案試試水,就如此順利得手了。連應急方案都用不上……
如今寧乾洲生死不明,贏麵給到了紀淩修,他後續所有計劃都要啟動了。
紀淩修將我的頭按壓在那些照片上,靠近我,“施微,看著這些照片說,你愛誰。”
密室的槍火聲停止,踹門聲震耳欲聾。
“你沒有心。”紀淩修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良心的女人。”
“我說愛你,你信嗎。”
他低低笑,“怎麼愛的啊。”
我笑著流淚,有種病態的撕裂感,“我殺寧乾洲了,殺不掉。”
“多難。”紀淩修扳過我的臉,“告訴我,殺他究竟有多難。”
“你不也結婚了麼。”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精神有點不正常,莫名其妙的笑,“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啊,當初若不是你們給寧乾洲弄那種煙,他怎麼會亢奮之下對我下手!我又怎麼會懷孕!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後找他報仇,才不敢告訴你,紀淩修,我也在保護你啊!”
他似乎不信我,黑洞洞的槍口懟著我下頜,“讓我退出遠離寧乾洲的是你,我家出事,迅速投奔寧乾洲的人也是你。你為了救你父親,用毒針刺殺了一次寧乾洲。你為我做過什麼。”
“我被他關了四年,我……”
“卻也獨活下來了。”他冷冷緩緩打斷我的話,“你活得這樣快樂。”
“愛我。”他輕輕笑,“你怎能獨活。”
我看著他陰鬱陌生的臉,陌生到我從未認識過他。我愛的紀淩修不是這樣的,這個人不是紀淩修。
我不想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下意識將臉藏起來,我不認識他。
我認識的那個紀淩修已經死了。
他不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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