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當即撲上前護住孟清月,旋即驚呼一聲,“這不是姑娘十歲生辰那日,公子送的陶瓷娃娃麼!”
孟行舟怔了怔,這才低頭,看向那一堆破碎的瓷片。
果然是他五年前送給她的生辰禮。
所以她方才那樣情急,是怕小廝擲壞了他送她的娃娃嗎?
孟行舟神色有些複雜了,他遲疑著去看孟清月,在接觸到她的視線時,卻陡然間一愣。
女子披頭散發,毫無形象的趴跪在地上,一身單薄的寢衣愈發襯得她麵無血色,眼中隻餘死寂的傷悲、與絕望。
望著那樣的眼神,孟行舟忽然就意識到什麼,慌了神,“清月,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明日再去集市給你買一個新的,好不好清月你彆生氣”
他小心翼翼,要拉她起來,卻被孟清月緩慢而堅定的推開。
她自嘲的笑,笑得淒美而無望,“碎了便碎了吧,留著本來也沒什麼必要了。”
沒必要了。
都沒必要了。
這邊,翠兒用身子擋住小廝的視線,為孟清月披上一件外衣,“姑娘,夜裡風大,你可千萬不能再受寒了,不然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說著,瞪向孟行舟,“公子,你把我們姑娘趕出來,那她今晚住哪?”
態度不怎麼恭敬,說的話也不怎麼客氣。
孟行舟眉心微動,視線不經意落向孟清月微敞的領口上,隱隱可見春光乍泄,
原本話到嘴邊的那句“客房”就這麼生生咽了回去。
而後開口,“清月,你今晚可以先在我的側屋將就一晚。”
孟清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必,我睡客房就好。”
孟行舟有些不悅:“客房地處偏僻寒涼,你的身子本就單薄”
“翠兒,走吧,咱們去客房。”孟清月已然起了身,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拉過翠兒。
孟行舟也惱了,冷笑一聲,索性不再理會她。
小廝把被褥和行囊一溜兒的扔到了客房裡。
天寒地凍,屋裡沒有地龍,也還沒來得及生碳火,翠兒凍得直跺腳。
孟清月就更不必說了,自一進屋,一張小臉便是煞白的冷。
她有些歉疚:“翠兒,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翠兒心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姑娘可彆說這話,唉,奴婢先去尋些碳火來,姑娘先睡吧。”
說是睡覺,可屋裡凍的逼人,孟清月上了床,一雙足尖到了夜半還是冰涼著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昏昏沉沉的,第二日一早,竟覺得身子似乎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