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陳公子是在為她撐腰,她若是在此時駁了他的話,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這番情景,落在孟行舟眼中,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笑,“我竟不知我的妹妹何時成了你的未婚妻!?孟清月,才一個上午,你就與他私相授受,難道就這般急不可耐嗎!”
孟清月緊緊攥著雙拳,告訴自己,眼下還有外人在,千萬忍住一時之氣。
饒是如此,望向孟行舟的視線仍舊不善起來,
“陳公子本就是母親尋來與我相看的,如何擔得上你這聲‘私相授受’?阿兄慎言!”
她冷冷的瞪著他,雖當著外人麵還是叫著阿兄,可眼中卻隻剩無儘的冰涼與失望。
察覺到孟清月的情緒,陳公子輕撫她的衣袖,而後與她並肩而立,語氣泠然,“公子口口聲聲說清月不懂禮數,那麼公子眼下對我冷言相待,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孟行舟何曾如此憋屈過。
可,見著眼前的男女比肩而站,容貌氣度俱是出眾,恍如一對璧人般和諧。
他忽然就覺出幾分可笑來,
他們小兩口和和睦睦,而自己這般狼狽不堪,究竟是為了誰?又是做給誰看?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幾分挫敗感來。
不是因為沒吵贏陳公子,而是無論吵不吵的贏,他似乎都輸了心。
輸了孟清月的心。
離開之前,他深深望向孟清月的那一眼飽含著太多情緒,還不等孟清月看清楚那其中的千絲萬縷,孟行舟就收回了目光。
轉身,離去。
孟夫人和孟長樂在不遠處的長廊下目睹了全程。
孟長樂挽著母親,笑,“我就說吧,陳生是個極好的男子,待清月更是真心實意。”
孟夫人原先見孟長樂自告奮勇給清月尋親,原本還心存了疑慮,及至眼下見到陳生這般維護清月,心也就放下去了大半,
於是頗為欣慰的拍拍長樂的手,“也難為你有心,這樣念著你妹妹。”
“母親這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自然該互相幫襯。”
孟長樂語氣溫溫柔柔的,“雖說前些年清月對我有些誤會,私下裡總是悄悄使絆子,可女兒相信真心換真心,隻要我待清月好,她總是能看見的。”
一番話,說得孟夫人心都軟了。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即將女兒攬進懷中,沉沉道,“若清月也有你這樣懂事,為娘也不必這樣操心了。”
兩人一同走進正廳的時候,孟行舟已經被陳生氣走了。
淮南侯今日在宮中理事,因此孟夫人和孟長樂落了座,人便算是到齊了。
桌上,陳公子殷勤的為孟家人布著菜,對孟清月尤為熱絡,“清月,聽伯母說你愛吃魚,來——”
“這道糖醋果盤最是開胃,嘗嘗——”
見得陳公子一口一個清月叫得親切,孟夫人笑得褶子都出來了,儼然是把他當成了未來女婿看待,
“小陳啊,你府上有幾口人?是做什麼營生的?”
陳公子笑容滯了滯,目光微不可聞往孟長樂看了一眼,隨即恢複一貫的溫和,“也不算什麼大戶,比不得侯府尊貴。”
話鋒一轉,看著孟長樂,語氣有幾分欽佩:“聽聞大小姐即將嫁給國公世子,喬府煊赫盛極,在下先行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