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專門衝孟清月使了個眼色。
似是想讓他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算了。
可他在她這裡有什麼麵子?孟清月一張臉紫了青,青了紫,偏偏孟長樂還在此時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
“妹妹啊,瞧瞧,你這未來郎君都比你懂得尊重阿姊呢。”
孟清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拂袖便要離去。
卻被孟夫人緊緊拉住,她眼中滿是懇切,就差沒開口求女兒了,“清月,你這是做什麼,小陳還在這,你要去哪兒?”
孟清月依然冷漠,“有姐姐在這裡陪客便好,要我做什麼?”
孟夫人見狀,輕輕歎了一口氣,而後笑著拉過她的手,
“你莫要計較,我這女兒素來就是這樣,在家中是任性慣了的,都是我和她父親把她寵壞了。”
陳生本來被孟清月弄的頗有幾分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聞言,忙鬆了一口氣,接話道,“無妨,無妨,等清月以後嫁人了成家了,自然便懂事了。”
“你說的有理。”孟夫人含笑,
而後不動聲色的把孟清月的手籠在袖中,堅決拉她坐了下來。
人雖被強留了下來,可孟清月是決然不肯開一次口了。
她埋著頭,隻吃著自己跟前的菜,不與桌上的人有任何交流。
好在,似乎並無人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上。
陳生一個勁與孟長樂聊得熱絡,尤其在孟長樂每次不經意間說起自己與喬羨即將成親時,陳生言語中的溢美幾乎不加掩飾。
“也唯有大小姐天人之姿,才配嫁進國公府這樣的高門世家,要是換成清月,哪裡知曉這許多講究?”
陳生說著,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孟清月的筷子都快被掰折了,心裡卻是狐疑起來,陳生為何要這樣討好孟長樂?
縱然孟家大小姐豔名在外,可陳生與她非親非故,何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很快,陳生就解開了她的疑惑。
孟長樂一勺一勺舀著陳生從孟清月處奪來的燕窩牛乳,吃的高貴而優雅。
陳生看在眼中,心下焦灼幾分,想了想,還是斟酌著開口,
“當年我父親得蒙恩惠,在喬老國公麾下做了佐領,這些年,都仰仗了國公爺福澤庇佑”
孟清月的動作一滯。
隨即略有幾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完全沒想到陳生與喬家竟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所以,他才要處處討好著孟長樂?
陳生眼下卻是絲毫顧不得孟清月的臉色,他前幾日因父親貪墨被問責一事,急得蒼蠅般亂轉,眼下好不容易借著二小姐,攀上了大小姐這根高枝,他自然要把握機會。
這邊,孟清月的神色已然徹底冷了下來,陳生卻是眼巴巴看著孟長樂,想等她鬆口,
孟長樂笑而不答,依然儀態萬千吃著燕窩牛乳,
忽的,從碗中飛出一滴白色牛乳,輕輕濺落在裙角,孟長樂眉頭皺了皺。
一抬頭,見陳生還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
孟長樂眼睛轉了轉,隨即意味深長一笑,“這條裙子我極其珍愛,弄臟了委實可惜,不知能不能勞煩清月幫我擦擦?”
牛乳濺落的地方,是孟長樂的裙角,已近腳踝之處。
換句話說,孟清月需要蹲在地上,卑微捧起她的裙子,才能擦拭乾淨。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似乎都凝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