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收回腳步:“我?你沒搞錯吧!”
“你就是沈同誌啊!”司機大哥擦了把汗:“沒弄錯,這單子上寫的,要你來簽收。”
她奪過他手上的信箋紙,是一張列滿貨物清單。
或是怕司機問路的不認識沈思思,顧乘風寫了陳建國的名字。
但簽收人必須是沈思思。
突如其來的大反轉,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特彆是陳建國,老臉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剛才還開懷大笑,當成是楊懷東的聘禮,結果……現在隻覺得臉疼。
沈思思腦子裡嗡嗡的,這是……顧乘風送的聘禮,他人呢?
她壓根就沒理會這一車的東西,抓著司機就問:“大哥,讓你送貨的人呢,去哪兒了?”
大哥也直撓腦袋:“他打了個電話叫我們領導備貨,讓我連夜送過來,我也沒見著人啊。”
陳建國氣惱地翻了個白眼:“麵都不露,想拿點東西打發?對你也不咋地……”
沈思思還沒開口,司機大哥就看不下去插嘴道:“同誌,話彆說得太早,你先看看這後麵的東西再說吧!”
他一揮手,車後座就跳下兩個年輕的小夥子,手上拿著繩子和扁擔,開始往外搬東西。
最新款的燕牌的縫紉機、永久牌自行車、機械手表、上海牌的錄音機,三轉一響齊活兒。
還有實木大衣櫃、帶鏡子的梳妝台,以及一雙金手鐲。
東西一件一件從車上搬下來,周圍人眼珠都瞪直了。
什麼大戶人家,能一夜之間拿出那麼多聘禮,隻是為了娶一個破鞋!
沈思思也驚詫不已,直覺告訴她,顧乘風的背景和手段,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可也不能這樣便宜了姨父啊!
她理解顧乘風是為了給她爭麵子。
讓人高看她一眼。
以後不再欺辱她們娘倆和大姨。
但真沒必要……
想到這些東西都要入了姨父的口袋,被他拿去還債,拿去當表姐的嫁妝,她就心塞得要命。
這時,有人打趣道:“老陳,沒想到你家思思還有這本事呢,她的聘禮都那麼氣派,你家婷婷的,不得比她的更多啊……”
陳建國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冷哼道:“這些算什麼,懷東對我家婷婷的珍重,比這些虛的要值錢多了……”
“姓顧那小子到現在連麵都沒露,我看啊,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話音剛落,一聲沉穩卻鏗鏘有力的嗓音,越過人群:“誰說我不是真心的!”
男人逆著陽光,筆挺的軍裝勾勒出修長的身形和勁瘦的腰,像呼嘯冷風割出的線條,氣質凜然。
周身散發的威壓,令周圍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他氣場強大地越過人群,徑直走到沈思思身旁。
見到他,他立刻收斂了眼底的戾氣:“對不起沈思思,我來晚了。”
沈思思的心臟漏跳了一拍,見他安然無恙,她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我待會再跟你解釋……”
安撫好沈思思,顧乘風扭頭看向陳建國。
帽簷下,他麵容冷硬,目光銳利如刀:“姨父,我遲到了,你不介意吧!”
被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陳建國不寒而栗,心虛得連連搖頭:“不、不介意!來了就好……”
他神色森然地越過陳建國,隱忍地壓著怒氣,朝大家擠出一個還算和顏悅色的笑。
“今天,我顧乘風上門求娶沈思思同誌,請大家吃吃喜糖,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