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一會兒場,程萬裡繪聲繪色地講出他在冥府的所見所聞。
程萬裡講,我現在隻說一件你關心的事。兩個陰差在挨打之後和我聊天,我就問,冥府要我來鑿石磨乾什麼用?是不是也像陽間一樣用來磨麵粉的。他們爭相告訴我說,不是的,是用來磨某某貪官的;還特地提到那重石磨也要磨錢萬貫那個壞蛋。我不敢問他們為什麼要用石磨磨你。你做過什麼壞事嗎?能否跟我講?
錢萬貫耷拉著腦袋不作回答,程萬裡發現他的脖子都漲紅了。他還故意繞開話題問,那兩個陰差還說了什麼?
程萬裡回答,還用說嗎?凡屬在陰間受刑的亡靈生前都是壞蛋,死後才受刑,刑期滿後,人身難保,再次投生多半是畜生。
在錢萬貫商行氣氛有些緊張。錢萬斛對著那份租賃合同指指點點,還拿起筆在上麵畫出條條杠杠,說這裡不行,那裡也要修改。
那個中年男子叫代家輝,他說,把你的意見說給你哥哥聽,看他是麼意見。
錢萬斛說,行啦!
此刻,錢萬貫和程萬裡一前一後從裡邊廂房裡出來了,程萬裡一出來就向錢萬貫打個招呼轉身離去。
錢萬斛一看錢萬貫脖子漲紅、臉孔也緊繃著,不好立馬把剛才看過的租憑合同的修改意見與他講。
錢萬斛還是試探著問:剛才你在裡邊廂房裡是不是跟程石匠吵了嘴?要不,怎麼這個樣子?
錢萬貫說,沒有。這商行暫時不租了,包括東街的門店也不租了。
代家輝不解地問,錢老板,你是不是開玩笑?我的租賃合同都寫好了,你怎麼就屙尿變?
錢萬貫態度生硬地說,你要做生意,到彆處租吧!反正我沒有在這份租賃合同上簽字,當然可以反悔。
幾天後,錢萬貫商行牆上貼上了一張此門店出售啟示,許多人圍過來看。因基本是原價拋售,他們議論著,躍躍欲試都想籌錢搶購……
那天,在錢家莊祖堂屋裡,錢族長正與眾族人議論辦學館籌錢的事。
錢族長說,辦一所規模較大的學館至少要花費七、八千吊錢,我們錢家莊共計百餘戶,每戶需要捐七、八十吊錢。
族人甲說,辦學館是公益事業,要貼出告示,動員各家各戶自覺捐。
族人乙問,要是有的戶主不自覺捐呢?
錢族長說,不自覺捐的,我們就派人上門收。
族人丙說,就算我們派人上門收,有的戶頭也不一定捐。
族人丁說,不捐錢的戶頭,他們的子女就彆想到新辦的學館讀書。
錢族長說,隻要做好工作,一般的族人都會捐的。捐多捐少不一定要平均,錢多的戶頭多捐一點,錢少的戶頭少捐一點,隻要我們錢家莊百餘戶人家平均捐款額達到七、八十吊錢就行了。
忽然,錢萬貫挑著一擔口子上蓋著布條的籮筐跨進門檻,來到祖堂屋,歇著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錢族長望著那一擔放下的沉甸甸的籮筐說,萬貫,你來了正好。現在我們錢家莊興辦學館,方便各家各戶的子女讀書,要求每個戶頭捐款七、八十吊錢,你有困難嗎?
錢萬貫不立即回答,卻不聲不響地先後把蓋在兩隻籮筐口子上的布條揭開,哇噻,現出兩籮筐鋥亮發光的銅錢。
眾族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了。有的看著,羨慕得直伸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