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辦公桌上,柳醉煙和祈蕪分坐兩端。
張安接了杯水給柳醉煙,柳醉煙淡淡瞥了眼道了聲謝後,隨即冷聲道:“蕪兒,在外麵玩夠了也該回家了。”
祈蕪卻是在研究杯子,“老師,為什麼她有我沒有?”
張安恨不得拍死這熊孩子,“人家是家長,大老遠過來給杯水喝,你教室裡沒水嗎?”
祈蕪不理會這種大道理,她隻知道自己要的一定要得到,“我也要。”
張安歎了口氣,又去給祈蕪倒水去。
柳醉煙滿意地看了眼離去的張安,“多日不見,蕪兒變聰明了,倒是有我葉家女兒的風範。待會我會讓人處理好你退學的事情,你隻需要跟我走。”
她以為祈蕪特意支開張安,就是為了向她展示多日來學成的東西,就跟從前一樣,學了點細小微末的東西,就迫不及待擺在她麵前,企圖得到她的稱讚。
可她不知,這種東西,霜兒在五歲前就學會了,而且學得更快,更好。
不入流的手段,放在平常,柳醉煙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一想到在醫院重傷的一對兒女,即使這樣,那些隻會吃人血饅頭的媒體,依舊毫不顧忌病人的傷情,將他們家寫成吃人血肉的無情豪門,將她的孩子一個個描繪成惡毒,連兄弟姊妹情分都不顧的凶手。
葉家的敵人更是像是嗅到鮮血的狼,死死咬著不肯鬆手,葉家撤一個新聞,他們就上兩個,砸錢也要上。
葉家的生意遭到打擊,股份跌了好幾個點,股東自然是不樂意,紛紛表態:隻要葉家一個星期內不解決自家醜聞,那他們一定會撤資。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祈蕪,如果不是她,他們依舊是幸福的一家人,如淵和霜兒就不會出事,葉氏集團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切都是因為她!
如果當初被掉包的時候,她死了就好!
如果當初被丟進瘋人院的時候,她死了就好!
如果被撞的不是霜兒,是她就好!
為什麼她還不去死呢?
如果她死了,自己現在就不用來這種破地方,去哄一個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
柳醉煙心底滿是憤恨,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祈蕪遭受這麼多的傷害,卻依舊死不掉,難道泥腿子的命就這麼硬嗎?
祈蕪饒有興趣瞧著柳醉煙,怨恨,憤怒,又不得不求著她,跟末世那群首領一樣,乾不過她,又有求於她,拉下臉麵求她的背後,是恨不得她死在自己手上,好將她的實驗室據為己有,貪婪至極。
不過那群首領可比柳醉煙能忍得多了,起碼這點打擊在他們看來,不過就是毛毛雨而已。
見祈蕪不搭理自己,柳醉煙隻好硬擠出兩滴眼淚,“蕪兒,不是我不心疼你,隻是你資質愚鈍,又難以管教,所以我才找好老師管教你,可我竟不知道,他們是這樣對你的,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蕪兒,我一定會改的,蕪兒,你就原諒我,跟我回家吧。”
眼瞧祈蕪站起身,柳醉煙心中得意。
到底不過是十六歲的女孩,心裡總是渴望母親的關懷,剛才那默不作聲,不過是想看她認錯而已,她不過隨意說上兩三句,立刻忍不住要跟她回家了。
哪料祈蕪根本就不是來跟她說話,反而走向接水回來的張安處,“老班,她好奇怪,她一直讓我跟她回家,是不是人販子啊?”
張安嚇得手裡的水杯差點沒拿穩,“啊?人販子?應該不會吧?”